剑,属于短兵,是兵中王者,素有“百兵之君”的美称。在世人眼中,剑器往往是武士的专属,可事实上,古代文人学士对剑的钟爱,不亚于武士。
究其根本,在古代社会,剑除了被视为武器外,还有另外一种意义,在《贾子》中就曾记载:“古者天子二十而冠,带剑;诸侯三十而冠,带剑;大夫四十而冠,带剑。隶人不得冠。庶人有事得带剑,无事不得带剑。”由此可见,佩剑还是古人身份地位的象征。
而文人墨客中,若论用剑最青史留名者,当属诗仙李白。
李白一生留诗一千余首,其中九十四首运用了“剑”这一意象,可见他对剑的热爱,同时《新唐书》中也说李白“喜纵横术,击剑”,可见李白不仅热爱佩剑,更会用剑。那如此热爱用剑的李白,究竟剑术如何呢?
李白曾写过这样两首让人印象深刻的诗,一首是《结客少年场行》,一首是《侠客行》。《结客少年场行》有这样一句,“笑尽一杯酒,杀人都市中”,而《侠客行》也有句相似的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通过这两首诗,往往会让我们觉得李白的剑术那是相当凌厉和凶狠,可实际上这两首诗并非说的是李白自己,《结客少年场行》所说的乃是荆轲和燕赵侠士,而十步杀一人则出自《庄子·说剑》。
那关于自己的剑术,李白是如何在诗中自述的呢?“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同时,李白的小迷弟魏颢在《李翰林集序》曾说李白“手刃数人”。如果一切属实,的确可以衬托出李白的非凡剑术。可实际上这些的可信度也很低。
在《唐律疏议·斗讼》中,有“七杀”条款说斗殴致死,“斗殴者,原无杀心,因相斗殴而杀人者,绞”,而“以刃及故杀人者,斩”。
如果像李白那样“手刃数人”,恐怕早就性命不保了。因此李白的自述和小迷弟的证明也作废了。接下来,我们就从李白的师父入手。
李白的师父是唐朝第一剑客裴旻,“自幼好任侠,有四方之志,年十五而修剑术”。如果按照名师出高徒的推断,李白的剑术一定不差,但李白是否拜师过裴旻却值得存疑,因为李白拜师仅仅在《翰林学士李公墓碑》中有过记载。
“裴将军,予曾叔祖也。尝投书曰:如白愿出将军门下。”大意就是说李白曾从裴旻学剑,但以裴将军之惊世剑舞,竟没有得到李白一诗相赠,这就显得非常奇怪了,加上碑记亦无下文,事情就存在疑点。
因此从李白师从裴旻这里,我们也无法得到李白究竟剑术如何。那么,我们再回到诗中,找找看是否还有能够证明李白剑术的记载。
“马如一匹练,明日过吴门。乃是要离客,西来欲报恩。笑开燕匕首,拂拭竟无言。狄犬吠清洛,天津成塞垣。爱子隔东鲁,空悲断肠猿。林回弃白璧,千里阻同奔。君为我致之,轻赍涉淮原。精诚合天道,不愧远游魂。”
上述诗篇乃是李白的《赠武十七谔》,诗的大意就是说李白的徒弟武谔非常厉害,有古时游侠要离的风范,甚至在李白儿子伯禽危难之际,武谔挺身而出,从乱军中救出了李白的儿子。
可是徒弟厉害,并不能代表师父就一定厉害了,所以我们还是不知道李白的剑术怎样,那么,李白的真正剑术从哪可以知道呢?
《叙旧赠江阳宰陆调》一诗可作参考。李白在诗中回忆自己“腰间延陵剑,玉带明珠袍”,结果“我昔斗鸡徒,连延五陵豪。邀遮相组织,呵吓来煎熬”。意思就是说李白曾经与斗鸡徒闹过别扭,结果他们伙同五陵豪士组织邀遮成一伙玩命之徒,威胁李白,让他饱受煎熬。 幸好陆调赶去清宪台告急,宪兵把李白从北门解救出来。
由此可见,李白虽然会用剑,但必定剑术技艺不高超,无法做到以一敌多,更谈不上“手刃数人”了。
“千古文人侠客梦”,千百年来,文人们向往着侠客的梦想,希望能够仗剑天涯,行侠仗义,可那终究只是一种情怀。李白作为文人的一分子,自然也有着这样的梦想和情怀,于是李白将剑带入他的诗中,用剑的意象展现自己侠肝义胆、心向边塞的游侠精神。
此外,李白更是用剑附着那个时代的青春气息和乐观奔放,刻画出了自己内心那个少年游侠豪放不羁的个性和心中热烈的人生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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