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帝,是很多古代人想都不敢想的一个问题,能坐上皇位羡慕一词已不足以概括。但唯有李煜,很多人都不喜欢他是皇帝,如果他没有生在帝王之家,继承皇位,可能他的一生会更加精彩。时常有人会问,假如李煜不当皇帝会怎么样,他又是如此生不逢时。其实纵观李煜一生,正是因为有皇帝这个头衔,反而更加让人感到五味成杂,或许这样的人生才是真的充满无限的可能。
王国维先生在《人间词话》中曾道“唐五代之词,有句而无篇。南宋名家之词,有篇而无句。有篇有句,唯李后主降宋后之作,及永叔、子瞻、少游、美成、稼轩数人而已。”
李后主就是南唐亡国之君李煜,在唐诗与宋词这两座巍巍大山之间,以李煜为代表的南唐君臣宛若一道桥梁甚至丰碑伫立其间,前是“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后是“唯恐双溪咋猛舟,载不动许多愁”。或许我们可以忘记南唐,但却无法忘掉“春月秋月何时了”。
1、从西蜀到南唐:当时年少春衫薄中国最好的诗作,三分之一散落于边关,三分之一留在了江南,还有三分之一属于蜀地。李白由蜀地仗剑去国,高呼“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杜甫筑草堂于成都,感叹“安得广厦千万家,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诗仙和诗圣,把蜀地的山山水水,一揉一搓,融进心里,秀口一张,吐出锦绣大唐。
词亦如此。词有诗余之称,本民间小调,虽兴起已久,但始终难登大雅之堂。这一切随着刘禹锡的入蜀而开始改变。他把蜀地小曲纳入诗中,创作了大量的《竹枝词》,并有“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佳句流传。他离开蜀地七十年后,一个名叫韦庄的年轻人奉唐昭宗之命出使西蜀。不曾想到的是,这位大唐的使者,最后竟然力荐王建称帝,做了西蜀的宰相。在政治上他背叛了唐帝国,在文学创作上他也背叛了唐人引以为傲的诗,而成为词崛起的重要鼓手。
韦庄对词是认真的,他开始有意为之。“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像这样题为《菩萨蛮》的词作,韦庄写了许多。还有《浣溪沙》《清平乐》和《江城子》等等。翻开他的《浣花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宋人的词集。
与同为词坛宗师的温庭筠一样,韦庄的词也离不开男欢女爱,甚至有些比“小山重叠金明灭”还要露骨许多,“髻鬟狼籍黛眉长,出兰房,别檀郎”这般的场景也仍然是韦庄词的主题。但夫子都说“食色性也”,又怎好意思让老百姓唱“却话巴山夜雨时”?或许这些香艳的故事,正是生活留在词中的痕迹。
更为重要的是,韦庄还赋予词以感情。词有了感情,就有了灵魂;有了灵魂,才能独立存在。
“红楼别夜堪惆怅,香灯半卷流苏帐。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琵琶金翠羽,弦上黄莺语。劝我早归家,绿窗人似花。”
这首题为《菩萨蛮》的小词记录了韦庄的一段风流韵事,这样的场景后来也会反复出现在柳永、秦观、周邦彦等人的词作中。美人梨花带雨,韦庄呢?他秀笔一挥写出了“琵琶金翠羽,弦上黄莺语”这般的美丽的句子,把美人的情深义重和自己内心的伤感都寄托在琵琶上,一向眼光甚高的王国维也心悦诚服。宋人晏几道被后世传颂的那句“琵琶玄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也带着韦庄的影子,大抵感情始终是相通的。
韦庄年少时曾留恋江南,可一入蜀地,就再未曾涉足。对于江南,他曾写道:“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江南啊,不知道埋葬了多少读书人的梦想和离愁。但那时的江南,战乱连连,哪里还有什么“江花红似火”,哪里还有“青衫少年行”。
2、李璟和冯延巳:小楼吹彻玉笙寒公元937年,自称为李唐后裔的南吴齐王徐知诰正式称帝,并恢复李姓,改国号为唐,史称南唐。由于有了李唐的招牌,加上地处江南,又施行“息兵安民”的战略,在那个混战不堪的年代里,这个偏安一隅的小国,不仅招来了韩熙载等江北士人,还聚集了以冯延巳等江南才子,到公元943年李璟继位时,更是俨然盛世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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