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的圣经当中有着一个非常著名的典故,这个故事就是《大卫与歌利亚的决斗》,讲述的是一个以弱胜强的故事。不信神的歌利亚是一个典型的希腊英雄形象,而他的部族菲利斯丁人则属于早期希腊文明的遗民。所以,二人的对决,可以看做希腊文明与希伯来文明的一次激烈碰撞。
来自爱琴海的杀星出埃及后的以色列人,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耶和华的应许之地迦南。但这片流着奶和蜜的土地却被很多凶悍的外族占据。以色列人最凶恶的敌人之一,就是巴勒斯坦(Palestine)的赐名者--菲力斯丁人(Philistine)。
虽然这个民族的背景十分模糊,但在青铜时代末期的中东历史上,却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海上民族。最新的考古学证据与语言学成果表明,这个混合族群的核心成员来自于爱琴海世界。他们主要是克里特岛与希腊半岛的迈锡尼希腊人,还有迈锡尼殖民者与塞浦路斯人的后代。在特洛伊之战后,他们由于种种天灾人祸而背井离乡,从爱琴海沿岸迁徙到地中海东岸,一度成为当时最凶恶的入侵者。
在物质文明上,菲利斯丁人有着鲜明的爱琴海特色。他们拥有塞浦路斯—米诺斯式的线形文字,爱用灶台,并佩带双刃短剑。此外,还有大量的小型铜像和陶器,以及他们自身都会使用的迈锡尼式人名。
无论是出土的烹调罐,还是墓葬形式,又或者纺纱棰和献祭礼仪活动,这些人在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浓郁的迈锡尼希腊气息。他们还顺带为当地带来了安纳托利亚式的生产工具、头盔和克里特式的陶艺、宝石印章。
在精神气质上,圣经中对他们充满偏见的字里行间,也反映出他们继承了爱琴祖先的勇武之风。整一波人就是早期希腊文明流亡到中东海岸上的英雄血脉。
差异巨大的两个文明由于源自爱琴海地区,占据沿海的菲力斯丁人,在各个方面都与内陆的犹太人显得格格不入。
饮食上,菲利斯丁人保留了鲜明的希腊特色--食用猪肉。在闪米特人看来,猪是不洁的象征,不吃猪肉也成了构成以色列人民族身份的要素之一。但是在菲利斯丁人居住的五座城市遗址里,考古学家在灶台遗迹中发现了大量的烹调猪肉的证据。猪骨残留物占到了食用垃圾里动物骨骼的约20%。这一比例与同时代希腊本土的城邦梯林斯的考古数据大致相当,但在偏内陆的以色列族城市里几乎没有猪骨残余。
荷马史诗《奥德赛》中,希腊贵族大量养猪吃猪。当奥德修斯在回到家园清点财产时,发现自己还有12个猪圈,每个里面有50头母猪和为数不多的公猪。求婚人每天要杀一头公猪下酒。
除了文化因素对饮食的影响,客观上说,猪不像圈养牛羊那样可以直接吃生的谷物饲料,而且猪需要大量饮水。所以位于干旱内陆的以色列人基本没条件养猪,而住在典型的地中海气候区的菲利斯丁人,则更有可能在沿海地带延续从故土带来的传统。
建筑上,熟悉圣经传说的人都会对大力士参孙拉断大殿石柱并压死菲利斯丁人的情节不陌生。这种建筑结构有着希腊元素,荷马史诗里十分流行的迈加仑大厅也在菲利斯丁人的建筑中有体现。房屋结构整体为方形,在房屋的正前方或者侧面有一个门廊,进门处有用两个柱子支撑的拱顶。正厅的中央有用鹅卵石铺围边框的炉灶,墙壁上有装饰性壁画。屋顶的排气口可以排出烹调与祭祀的油烟,也可以让祭肉的香气飘到云端,让众神享用。
圣经里曾多次提到,菲利斯丁人在节日中有豪饮美酒的习俗,这在荷马史诗中非常常见。一处公元前十世纪大厅的炉灶遗址中,出土了葡萄籽,精美的陶酒杯碎片和小型陶制偶像,非常类似于希腊本土的同类遗存。这不禁让学者联想到爱琴海世界著名的酒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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