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一会儿一道去看看。”
“还是派一队人马先去查探一番,咱们再进去。”
长流遥遥头,显然对顾非的过分小心不以为然,笑道:“不是说寻常人根本找不到洞口么,没事。”
藏云洞也叫藏兵洞,传说太祖造反那会儿就是因为走了狗屎运发现了这个洞,把人都藏在洞里,然后依靠天险和出其不意才以少胜多,最终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后来因为一次大规模的山体滑坡,山上滚落的石头将洞口封死了。传言是不是真的没人知道,只不过后人能找到的洞只能容纳几十人,而并非传说中能隐匿数万人的山洞。
通往藏兵洞的山路崎岖难行,有些地方甚至只容一个马身通过。山间云雾缭绕,视野有限,长流的骑术虽佳,却因从未来过此地,到了岔道口难免迟疑。她遂转头对顾非笑道:“卿与朕共乘一骑吧。”
“是。”
长流也不见顾非如何动作,下一刻就感到身后之人气息可辨。顾非靠长流极近,近得连她耳廓上的茸毛都看得清楚,只觉怀中之人无一处不可爱。
“朕不认路,缰绳就交给你了。”长流说罢便松了手,软了身子,索性靠在他臂弯里。
顾非知她昨夜看了许多奏报,外加连日来风餐露宿,岂有不累的道理,双臂便不由自主环紧了些,轻道:“累不累?”
长流老实地点点头。顾非见她白玉一般无暇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疲态来,表情又是故作委屈的样子,一时不知该怎样爱怜才好,不禁倾身向她的额头亲去。待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才低低地道:“请恕臣冒犯陛下御体。”
长流却侧身伸臂勾下顾非的脖颈,以唇相就,却是一触即离,随即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这样就不冒犯了。”她自觉得逞,便得意地回头,却发现纵马驰骋疆场数年的顾小将军此刻连缰绳都不会握了。
又行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隐隐可以听见前方潺潺的水声。而后水声渐渐大了起来,最终映入眼帘的是一挂大约三丈来宽的水幕。
瀑布却已是山路的尽头,显然此处便是入口。
四周水花飞溅,湿汽弥漫。长流笑道:“原来是水帘洞。”
顾非点点头:“其实开挖的时候是从山的另一头开始的,不想却通到了这里。”
二人一前一后跳下马背,顾非拉着长流的手,看准水珠最疏落处,一个纵身便钻了进去。
水帘之后是一道长廊,一下子阴凉了不少。二人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又天光大亮,置身于群山环绕的盆地之中。
长流抬头环顾四周,道:“原来所谓的藏兵洞其实并非在山腹里,只是一般人找不到入口罢了。”
顾非点头道:“咱们占了这里,算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只一点,一定要等到似今日这般大雾的天气才能动手。”
“嗯!”
“陛下可担心?”
“朕如何能不怕。”这话说出去未免影响士气,只是在顾非面前,长流觉得没必要掩饰什么。
顾非忽然单膝下跪,行了一个标准利落的军礼,而后用双手将她的右手拉过,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大声道:“天佑我大禹,此战必胜!”
一时间,山谷之中“此战必胜”回声不绝。
长流受他豪气感染,亦朗声道:“是!此地乃是朕先祖的福地,亦会是朕的福地。我君家列祖列宗都会保佑朕的。”
二人遂又绕着盆地四周转了转,大概熟悉了一下地形。顾非特地带着长流又走了一遍另一头的出口,要不是有他这个向导在,寻常人一旦入山,极易在云山雾海中迷失方向。因为此地的丘陵极难辨认,风流云动之间景色瞬息万变,往往山回路转便又回到了原地。
长流原先只知晓,前世因了孟复的关系,才导致此地天险被玳国军队一举攻破。现在亲临汾阳,她不禁猜想前世必定是大禹军士直接弃守汾阳,不战而退,否则如此天险,怎会轻易失守。想到此节,长流不禁心中愤懑异常,面上便带了两分出来。
顾非感到她手心冰凉,不禁有些担忧地道:“陛下怎么了,可是山间多雾太过潮湿身体不适?”
长流摇了摇头,心道:终有一日,朕要叫你玳国血债血偿!
二人走了大约足足两个时辰,才又回到瀑布所在。
“陛下腹中可饥饿?”难为她这样一个平日里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之人,一路上风餐露宿,跟战士们吃一模一样的咸鱼、腌肉,连一片新鲜的菜叶都吃不到。不过如此也好,战士们看在眼中,对女皇的敬意自然又多加一分,打起仗来士气便会更盛一分。
“你不说,朕还不觉得。一提起来倒真觉得腹中空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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