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芙想了想,觉得他既然有怀疑,起码要努力一把,弄明白究竟是不是有惯用左手的人最后杀了他。
如若不是……她眼中凝重更甚:“但如若沈凌那里没有发现,那这个弑兄的罪名……”
他就背定了。
再深一步去想,暗中害太子的人也知道了齐王弑兄一事,陈贵妃是个引子,那后面这事肯定还是要爆发出来。
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
赵晏清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我会努力去查的,到最后真是有人作梗,也不会叫他真占了所有便宜。”
“赵晏清,你有没有怀疑过谁?”
她的称呼让他唇角翘了翘,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喊出来,居然让人十分愉悦,沉重的气氛都消去不少。
他说:“怀疑过。”
“谁?”
他就侧头与她视线相对,凤眸明亮,初芙心中一动,嘴也跟着动了动。
他却靠了过来,含住她的唇,模糊不清地说:“是他嫌疑最大,所以我们只要有防备,就不会让他真的得逞。”
初芙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脑海里是他身为睿王时威武的样子,喃喃一句:“赵晏清,我有没有说过,其实我一直很敬佩你。”
只是他勾了她的舌,后面的话根本分辩不清,错过了她的仰慕之情。
***
初芙是在一阵扑打的水声中清醒的,燃尽的蜡烛安静在高几上,此时天已经大亮,昏暗的帐幔间都被照得极亮。
她睁开眼,盯着青色的帐顶好大会才恍然这是第二天早晨了。
昨晚赵晏清在这里留到了很晚,两人就那么躺着说话,都是关于案情的分析,还有陈家的分析。她既然知道了他并不是齐王本人,明宣帝要对付陈家的事也就说了。
不管如何,真不能让他毁在陈家手上,从他记忆里了解到,齐王其实也算个可怜人。有野心又懦弱被掌控着的可怜人。
赵晏清听过后,倒是安抚她说:“如果父皇真是要对付陈家,那陈贵妃的事情起码会拖到陈家进京,甚至是在我们大婚后。”
初芙不太明白他的笃定,就怕后面的人会再有动作,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如果明宣帝没有任何表示,后面的人反倒可能会有所忌讳。
因为他藏在后头,也怕被人察觉,也怕被人抓到把柄。所以陈贵妃的事是抛砖引玉,是埋下的导火线,肯定是要找最好的时机引燃,必须一击必中。
这么一想,初芙也就宽心一些,起码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准备。
但两人说着话……后来她怎么就睡着了,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房里又响起了几声水声,初芙敛起了所有的思绪,披着外裳下了床。来到大缸边,果然见到元宝在水里扑腾得欢,金子正懒懒趴在石头上,十分没有精神。
小家伙年纪还小,估计再冷些就熬不住要先冬眠了,马上就要九月底了呢。
初芙一晃眼,发现居然有只毛笔坚在石头边。
元宝已从水里爬到石头上,用头拱那笔。初芙奇怪,想去拿起来看看,外头却传来苏叶苏木敲门的声音,她昨夜把门落栅了。
她应一声,转身去开门,元宝见她收回手走了,急得用抓子乱扒。毛笔被它扒拉得立不住,直直敲到它脑袋上,直敲得它瞪直眼好一会没动。
苏叶两人是看起床没有,再有是带来齐王府送来的消息。
——明宣帝一早就让人到齐王府,赵晏清进宫了。
初芙眸光闪了闪,神色慢慢变作凝重。
第63章
赵晏清是皇子, 出入宫廷本该常事, 但在他告假养病期间被召进宫,初芙心头免不得就有了忧虑。
齐王府派来的是一位侍卫, 只知其进宫, 更多的也不清楚。她来来回回问了几次,都是一样的话,只能让他先行离开了。
初芙心里装着事,早饭用得就比平时少。饭后,谢二夫人派了人来请, 说是有谢家亲戚到府,要她到正院花厅去一趟。
一般谢家来人初芙都不见客, 今日谢二夫人相请了,那此人估计是极近的宗亲家。
她换过一身见客的衣裳, 把簪边的玉簪子换做鎏金步摇, 得体正式, 这才往正院去。
花厅里, 谢老夫人居然也在, 戴着石青绣万字不断头的抹额, 笑吟吟跟下手一位妇人说话,看着气色还不错。
这个月十五的时候, 她依规矩去老人院子里问安,老人难得见了她, 告诉她会再私下里给添一万两的嫁妆。加上公中的, 一共是添两万两。
自打传来父亲战死的消息, 这是老人首回对她显出亲近,初芙心里是感激的,也十分清楚老人是为了什么突然为她多添嫁妆。
她在通报声中走进花厅,在场的人视线都看了过来,初芙终于看清来人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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