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一别为人妇,终生难报父母恩。父女小时候相处的画面一幕幕在初芙眼前闪过,最后化作一片模糊。
跟在身边的嬷嬷们又手忙脚乱了,又劝又哄,给她补妆。
龙凤呈祥的喜帕在谢英乾抖着手中遮盖了少女的面容,薄薄的一方喜帕,仿佛就割下了他心头上最柔和一块肉,让他忍不住双眼酸涩,几度要落下泪来。
谢擎宇已来到妹妹身前,半跪在地上,等妹妹被嬷嬷们扶好上来后,稳稳背着她站起来。
来迎亲的赵晏清已进了将军府大门,脚踩在罗铺的红毯上,步履稳健。太子居然也跟着他来了一道迎亲,今日新郎为大,连他这储君都落后半步,紧随进府。
在谢家各位权贵见到太子,纷纷跪下行礼,心中有惊。他们怎么不知道太子与齐王有这样好的关系,居然还为他做势。
太子忙让众人起身,一并站到他们身边,看着弟弟朝谢英乾行了礼,面上也带了浅笑。
初芙蒙住了脸,眼前只一片红,什么都看不到,倒是听到赵晏清的声音,跟父亲简洁却又郑重地说了声:“小婿定不负初芙。”
在场的人也都听见了,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齐王一个月不见,看着又清减了些,虽是仍俊美儒雅,但前阵子说是连床也起不了。这病弱的身子,说负不负人女儿的,还真不好说。
不过众人也只是想了个头,就打住了。大喜的日子,哪能给人添霉气,都热热闹闹的起哄,跟着谢擎宇看他把新娘背上花轿。
赵晏清看着自己的王妃安安稳稳上了花轿,回身朝众人一抱拳,翻身上马,领着迎亲队伍往齐王府赶。
太子还在谢家,准备和众人一周再到齐王府去。
父母不送嫁女出门,谢英乾招呼着众人喝过酒过,独自留在了家里。本来要到齐王府去的陆大老爷折返,一手拎着酒杯,一手拎着酒壶来到他跟前一放:“我来陪你喝。”
“兄长不去齐王府了?”
“去了也是糟心,还不如在这里,我们自己喝个痛快。”
谢英乾心中感激,为他倒了酒,相干为敬。
***
初芙坐在喜轿里晃了一路,然后就被晕头转向扶着走流程,在礼堂中听到礼成二字,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被人扶着送进了新房,然后坐在喜床上,身边隐约看到他的身影,床一沉,他也坐了下来。
喜娘和嬷嬷们开始唱撒帐词,就有什么砸在她的凤冠上,只有一下,然后就没有了。但她耳边听到了嬷嬷们低笑的声音,她看不见,是赵晏清怕果子花生再砸到她,微微倾了身遮挡着她。
齐王殿下这般温柔,可是引得来观礼的皇家女眷羡慕不已,都眼睁睁看着他准备揭盖头。
初芙看到喜秤从盖头下挑进来,眼前终于亮了。
赵晏清正含着浅笑凝视她,眸光温柔缱绻,叫初芙心头就怦的一跳,朝他亦抿唇一笑。
芙蓉不及美人妆,新嫁娘灿如春华,皎如秋月,赵晏清眼中的一切风景都失了色,唯独她勾人心魂的一笑。
“殿下莫要再看痴了,该喝交杯酒了!”
喜娘打趣一声,闹得满房宾客哄笑,初芙难得也羞红了脸,接了酒杯与他相缠对饮。
外面还有宾客,赵晏清想痴看也不能,被太子就拉走了。屋里有太子妃与几位公主,还有一些初芙不常见的皇家宗亲女眷。
三公主终于得见她,拉着她直吐在女学的苦水,是太子妃看不下去了,把人给拖走去吃宴了。
女眷们先表明身份,恭贺一声,让她先认认脸就离开了,喜房内一下就静了下来。初芙一身繁复的礼服,行动实在不便,便先换了轻便的衣裳。
叶嬷嬷她们已经张罗好吃食,请初芙坐下先用,说赵晏清那边不到散宴怕是都脱不开身的。
不管是嫁人还是什么时候,自然是填饱肚子最大,初芙几乎被饿了一天,刚才夫妻交拜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不是赵晏清察觉扶了她一把,她可能就要丢脸了。
等到初芙用过饭,又在屋里溜达几圈,果然外边还是热闹的动静。她索性先去沐浴,随意在屋子找了本书,就倚在床上对着烛光看。
一屋子的丫鬟嬷嬷都为两人新婚洞房紧张,她却在看书中抵不住倦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人亲吻她,低低地唤她。她不太想睁眼,却很顺从的伸手去勾住了亲吻她的人的脖子。
赵晏清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身上带着酒气,脸颊也被酒意熏得微红。
他的王妃唤不醒,却柔柔地回应他,让他似乎醉得更厉害了。他的吻渐深,外边却是突然有敲门的声音。
这声音让他清醒些许,皱了皱眉,放开香软的初芙,往外走去。
初芙总算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见到他往外去的背影,她居然睡着了?!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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