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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不拍电影,田壮壮将导《树王》:我又回江湖了

时间:2019-01-25 11:42:08 作者:迷迷 来源:奇闻吧 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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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龙马社的支持下,田壮壮终于把酝酿了十几年的《树王》启动了。但他觉得,这好像是一个大大的麻烦。  

在初秋的一个下午,从云南勘景回来的田壮壮接受了新浪娱乐的专访,并告诉我们,他将把作家阿城的小说《树王》拍成电影。田壮壮透露,目前项目已经进入勘景阶段,他已有想要邀请的幕后主创,选角方面,小说中的知青将起用年轻演员,包括肖疙瘩在内的村民角色则有意请当地村民扮演。  

为了这次勘景,田壮壮没有出现在北京电影学院78级同学的聚会上。这批学生的入学,曾被电影界权威杂志《电影手册》评为20世纪电影史上100个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之一。  

作为核心人物之一,田壮壮和张艺谋、陈凯歌、吴子牛、霍建起等同学一道,从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便展现出电影才华。他曾执导、、、和等多部电影。得到电影世界认可的同时,田壮壮的作品也屡屡受挫,《猎场扎撒》因送审时被指“看不懂”而无缘上映,《盗马贼》遭删减,《特别手术室》则因女性未婚先孕题材而被禁止上映。1992年,田壮壮因为执导的《蓝风筝》涉及“文革”等敏感题材,而被罚十年禁止拍摄影片。  

十年禁拍结束后,田壮壮翻拍了,2006年推出人物传记片,2009年导演,三部影片叫好却不叫座。  

从此以后,田壮壮似乎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北电的教学工作上,而在电影产业之中,他的身影渐渐疏离。直到近几年,田壮壮在张艾嘉的、刘若英导演的里出演了角色,并连续两次获得金马提名,这位第五代导演不断被追问:什么时候再拍电影?  

如今,这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在龙马社的支持下,田壮壮终于把酝酿了十几年的《树王》启动了。但他觉得,这好像是一个大大的麻烦。  

《树王》的投资者都是生意人,可田壮壮知道,他们并不是为了做生意而来,他觉得给人家添麻烦了;还原小说里的森林,得去贫困县的深山老林里去拍,那里的村民热情真挚,但他担忧给村里带去负担;而为了呈现那棵巨大的树王以及烧山的场面,又需要把实景和特效结合,做大量的计算。  

被调侃为“斜杠中年”的田壮壮每个月都会收到好些个邀请,有请他监制的后生,也有也请他演电影的导演。他有时候会计算,如果自己拍电影,可能只能拍一部,但如果用来做监制,可能可以帮到十几二十部。  

六十六岁的田壮壮每天只有两三个小时的深度睡眠,早上七点半起床去医院陪他九十多岁高龄的母亲,下午就去电影学院的剪片室剪片到深夜,然后回家睡觉,第二天又是如此。  

在我们面前的田壮壮正是最疲劳的时候。他想起去云南勘景时,“他们一个电话,就说你妈妈已经24小时没醒过了,那你说我还能看得下这个景吗?这是让我最疲劳的一段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正每天能睁眼做事就做吧,然后就睡觉,就这样。”  

大导演十年后重出江湖,期待的声音不会少,但田壮壮说:“本来我这个人不在江湖,江湖里还有我传说。我又回江湖了,是吧?这武功全废了回来了。但是我却恰恰不想这一点,我只想做好一件事,我认为这件事可以做,而且是特别难做的、特别有挑战的事,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因为我要去想尽一切办法把它做得最好。对我来说,是一个特别神圣的事。”  

新浪娱乐:前几日北京电影学院78级同学重聚,作为当中一员,您对这40年有何感触?  

田壮壮:我没去,我去云南工作了,等五十周年再去吧。主席不讲这弹指一挥间嘛,没有什么。你要是一回头吧,可能会觉得这是特长的一个过程。可是你要每天往前走、每天去做事的话,你并不觉得这个四十年对你来讲是多么震撼的一个数字。可能我这人没有那么细腻地梳理自己,对于我来讲,甚至都不太记得这四十年。经过很多很多的事情,从国家来讲,从民族来讲,天灾人祸也好,各种更替也好等等,我觉得你是身在这个时间和空间的人,你躲不掉,你只能去做你自己愿意做的事。  

这是个由头。把上百个都是五六十岁、六七十岁的人凑一块,也挺不容易的。说明了一件事,搞电影的人身体都挺好。(新浪娱乐:那可以期待下50周年的聚会。)五十周年一定会有人去的,可能少一半吧。  

新浪娱乐:那天陈凯歌导演代表同学们发言,很多网友很感动。您和同学们在做电影这件事上,是不是仍然保有非常强烈的浪漫主义?  

田壮壮:其实做电影本身得有浪漫情怀吧,然后我觉得不光是做电影的人,每个人都有浪漫情怀,是吧?生活嘛,按现在的话讲,每个人嗨点不一样,就是你也没法确定,浪漫只是一个词,你不能确定说,究竟哪种算是浪漫,哪种不算是浪漫。我觉得我自己也是一个浪漫的人,只是表达不一样。所以我想,可能每一个人都应该浪漫一点,嗯,要活得快乐。  

田壮壮:每个人对电影的认知是不同的,我说得可能有点残酷。我还是希望所有东西都更美好一点吧,毕竟觉得这40年还是······每个人都在不同程度上都有压力感,压力很重,而且,不可能那么自由,不可能那么随心所欲。在这个社会里,其实你面对的最多的是等级,是不公平,是反差,特别大的反差。那我的浪漫是希望把这些东西缩小,越小越好,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也可能浪漫的态度是在于,你坚持不懈这件事情,你觉得不可能放弃它。  

田壮壮:其实当你有认识的时候,就知道无法打破。每个人性格不一样吧,就有的人就觉得算了吧,反正我这人吧就是喜欢逆着走。觉得算不算的都不能放弃,人们都放弃了,就没有希望。  

新浪娱乐:斗争的方式有很多种,可能拍电影是其中的一种,那这十年间······  

田壮壮:不能是“斗争”这词,有点太······应该是一种表达,我觉得电影可能是一种表达,是一种态度。比如你做记者,你的态度也是埋藏在你的工作之后的。我们也是这样,我是从我的所有的行为(去体现的),比如教书、做监制,我拍电影,都是一样的,我的态度会在里面,这是下意识的、本能的,其实我并不是想把它变成你说的“斗争”。就是有一批人,有人会在前头,有人会在后头,对,我就中间那块肯定是大的嘛,我一定是大的这坨里的。  

新浪娱乐:从(2008年7月开机)至今十年间,您没有导演电影,但其实您身边不断有人在鼓励您再去拍电影,在这些鼓励当中,哪一些是真正的触动到您的?  

田壮壮:我有时候觉得好像是一坑儿。其实有时候挺别扭的,你有时候问我现场拍电影或者什么,我就觉得有点刺激,是给自己找麻烦。我每天都在一个思辨过程里,一开始我觉得沉醉的,又突然间觉得好像不但是给自己找麻烦,我是给很多人找麻烦。我拍任何一个项目都会是这样的。我觉得还是“贱”吧,就是小狗奔骨头那种感觉。你喜欢电影,别人一跟你说电影,你就五迷三道的了;然后人说“唉你再导一个电影吧”,那你会更迷惑,等你稍微冷静的时候,好比喝醉酒的时候突然间变得清醒了,觉得唉这事儿其实挺麻烦,然后给所有人都添了麻烦,不是吗?  

田壮壮:这段话、这段历史我不能跟你说,这属于我自己的(事),其实在这段时间我没离开过这个,但是我是在另外一个环境里头,那个环境是一个特别特殊的特别个人的(环境),现在我还跟他们保持着特别密切的联系,那是属于我个人的,我跟公众讲没有意义,可能反而有副作用,还不如不讲。  

田壮壮:不是你想的地下电影或者什么,是另外一种形态的电影,等于说就是外星球的电影。(笑)  

田壮壮:《树王》我十几年前就跟阿城谈过,那个时候我就特别喜欢这位老哥,因为你能够拿到阿城小说,或者说你能够跟阿城合作,是你一生中非常非常荣幸的事情。  

我以前跟他合作过《小城之春》,他帮我写的剧本,那时候就觉得他给了我很多的帮助,你像平常有的时候跟他在一块聊天,他会给你很多认识,给人很多的启发。十年前跟他聊这篇小说《树王》的时候,实际上我有点想拍动画,后来觉得动画还是不太适合,没有刀刀见肉的感觉。我觉得可能还是电影好,电影现在有特效,会帮助你完成这种感受,所以我就说给大伙儿找麻烦了,原因就在这,因为它是一个很难去用电影来表达的题材。  

田壮壮:不是等十年,是你没有办法,你又不能去砍树,你又不能去烧山,你不能为一个电影去把这些事给做了,那电影写的本来就是保护环境,所以我觉得这个就是挺矛盾的,那你要一棵树都不砍的话,就拍好一个《树王》,你非得有特效帮助才行。大概十二年前,特效还不行,还没有那么真实。  

田壮壮:我跟他聊这事比《吴清源》还早,那要这么说可能有十五六年了。其实我们俩也没有计划,就是聊到哪儿说到哪儿,因为我自己特别喜欢和崇拜阿城的一点,是我觉得跟他在一起,他说了一些东西,会给你很多的提示。其实《树王》肯定也不会是把阿城的小说完全地搬,因为它毕竟是一个借题发挥的电影,一定是要借题发挥的,但是呢我觉得至少不违背原著的态度。  

田壮壮:没参与,我也没请他参与。我觉得事儿是这样的,我买了您的东西了,我去做另外一种东西的时候呢,如果您我伤害到你了,您怎么找我,怎么说都行,如果没有伤害到您,您不满意您也可以说不满意。但是我觉得如果事必躬亲去问您的话,我这电影也没法做。毕竟两个人不一样,如果他要是想拍电影的话,他早把自己小说拍成电影了。再好的朋友都会有一个原则,就像莫言看了张艺谋的,说那是张艺谋的《红高粱》。我觉得是对的,没有什么不对的。  

田壮壮:我们办公室里聊的这几个。龙马社的老总还有一家影视公司叫申宝,就是我们现在这个公司。他们都是一批年轻孩子,不同系毕业的,我觉得都是社会高手,我都觉得他们特别神奇,我特别喜欢他们,超级喜欢的。  

然后这件事呢,我觉得我应该先去办,完了我再跟你说。我的摄影师我想找谢征宇,我应该先跟姜文讲一下,再告诉你们才合适啊,你们先说姜文会不高兴,就“靠,都没跟我讲”就跟新浪说了。比如说美术是想找文念中老师,大家都知道,因为我特别喜欢文老师。在一起做《相爱相亲》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他,我觉得他特别有意思。他会在屋里煲汤,说你来尝一口,他说其实我煲汤的意思是,房间里应该有厨房的味道。我觉得这种美术让我特别佩服,我不是只让你看着,甚至气味都让人感觉到是一个家。所以我觉得有这些人会踏实很多。  

田壮壮:本身有两个朋友在帮着我写,但是可能最后一定还会动手,可能还会再找人。就是因为我觉得剧本是一个挺难的过程。我脑子里有零零散散的很多想好的东西,但是那都是一块一块的石头还没串起来,然后跟这些写家们,让他们想办法帮我串起来。  

田壮壮:收获特别高。我记得我80年拍《红象》时候,到处都是原始森林,现在要开很长时间车才能看到,也不过才30多年。不过还能找到一些比较好的地方,或者能做到当地的和特效结合。  

但是我自己还是有一个矛盾或者是一个痛苦,就是说我去到这些地方,就是因为路不好,都是应该需要扶贫的县,才可能有森林。带着这么大的压力去贫困县,人力物力财力各方面,它想帮助你,希望你来拍,也许它也带着梦,觉得你可能会帮它去宣传,我也不希望给它们带去负担,我也不希望县里面的领导对我投入太多。  

田壮壮:太多了,保护区里还有大树,但是我那棵树王肯定是画出来。因为小说里头那棵树是独立的,现在除了村头的榕树还可以独立以外,几乎都没有(独立的)大树。  

田壮壮:我自己想多用素人,我是在那块找了好多村民,因为我请了我特别佩服的老师崔新琴帮我找这两拨演员和指导这两拨演员。知青嘛,这是一批年轻的大概十七八岁、不超二十岁左右的一帮孩子,然后还有一批当地的人,什么村长啊,小孩啊,肖疙瘩啊。  

田壮壮:我想试试。(笑)你觉得咱们现在那么多男演员,有合适的吗?你给我推荐推荐。  

田壮壮:到时候就该开的时候开了,因为我现在不能说,也可能拍不成,太多的变数。  

田壮壮:我没有,我不觉得不能拍就是一件特别悲哀的事。因为你必须有客观存在,比如审查、投资超大、市场计算不过来,比如说我突然间病了,比如说我因为妈妈的事情不能去做,太多太多可能性。这件事你得认你的命。  

田壮壮:最早动心思,可能是和龙马社的老板姚怡聊天。当时我们没有那么熟悉的时候,一起做《花事·如期》(田壮壮监制电影),后来她就说你这么费劲帮着年轻人做东西,自己不想拍啊?我说想拍啊,她说那你拍呗。后来我们俩还曾经聊过说能不能一块做话剧,因为我也没导过话剧,我也很喜欢话剧。一直到《花事·如期》快做完,她说咱们怎么也能把这事给弄成了,我就跟她说,我挺喜欢阿城那个《树王》,她说那咱就去谈谈版权,把这事商量商量,咱们先把它推动起来。后来就有了其他朋友加入,都是我特别好的朋友,出启动费啊,筹备项目开始的东西,找各方面朋友一起来谈投资啊,所以我会觉得确实给人带来麻烦了。  

新浪娱乐:电影也还是一门生意,他们也是投资行为,您为什么会觉得给人带来麻烦了?  

田壮壮:我觉得他们不是做生意。他们确实是做生意的朋友,但是我认为,他们在我的问题上,不是做生意。他们觉得我们大家每个人出一点钱,你拍一部电影,赔了赚了,对我们来讲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我挺想让你去拍一个电影。我觉得都是纯朋友的情谊吧,应该不是生意。  

新浪娱乐:有的时候我看一些电影,会觉得我不知道它的观众在哪里,但是它就是有那么多观众。  

田壮壮:就可能离我挺遥远的,我老觉得月球上有人看电影。就是你不觉得电影能笑的吧,会说是喜剧,然后卖得特别好。我自己会经常看猫眼的那个排多少,至少我会去看一下故事介绍,真的是不懂。  

新浪娱乐:您这些年监制了不少电影,比如《花事·如期》、,帮助学生的同时,学生给您带来了什么?  

田壮壮:当然是特别快乐地享受电影。我一直在教书,教书一共有两个事情,一个是管理,就是怎么把教学管理好,教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很像出版物,每年都有学生进来,你每年要给他们设置好老师,设置好课程,我这么多年教书,觉得中国的电影教育和中国电影市场其实差距挺大的,应该说有问题。我们教的呢,孩子都觉得自己挺贵族的,然后都挺架着的,你让那些孩子真的脚踏实地去做事也不容易。  

我自己教这么多年书,为什么做监制,我觉得电影教育或者艺术教育最重要的是“售后服务”。你把他们扔出去了以后,你要管他,你要想办法给他找机会,然后这个机会能不能成功。孩子们都有才华,比如像路阳,比如像文牧野,现在在爱奇艺的刘畅、张萌都是我们的学生,都非常有才华。但是呢,他们的根得扎到地里,才能够长,所以你得帮助他们去做售后服务,就是用你的社会资源,去帮助他们,一步一步地走到这个上面,你就像《花事·如期》的导演叶江天,是从加拿大回来的,基本连国内的事都不太清楚,但是他想拍这个,你愿不愿意支持这个剧本?那我觉得这是可以的,还有龙马社要进来帮他做,投资什么的,按理说他真的是运气特别好,就是一下就做出来了。  

想让我做监制的,或者想让我去演电影的,几乎每个月都有,每个月都不是一部两部,我觉得有那么多的人,你不可能都帮过来,但是你能够尽你的力量去帮他们。  

如果我拍电影的话,只能拍一部,如果光监制的话,可能能帮到十部二十部,这也是我心里挺纠结的东西,因为我要给所有的学生们看作业,要跟他们谈谈剧本。像白雪(《过春天》导演)这种,片子都做完了,还有个宣传问题,还有发行问题等等都要把关,其实是也挺分神的。你说你要不能够全身心地去做一部电影,你会做不好。可是你要全身心做一部电影的话,可能至少有两三年,这些需要你帮助的人,我不能真的帮助他们,我觉得是有点矛盾。  

田壮壮:当然显现出来了。特别让我难受的是我妈妈住院,你看一个90多岁的老人住院,能出来的几率到底有多大?这是我最大的担忧,我每天大概7点半到医院,一直呆到12点左右,我出来吃顿饭就去电影学院剪片室去给一个最好的朋友剪片,最早也剪到10点半到11点了,然后回家睡觉,早上起来吃点东西又去医院了。  

你比如我去看景,他们一个电话,就说你妈妈已经24小时没醒过了,那你说我还能看一下这个景吗?这是让我最疲劳的一段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正每天能睁眼做事就做吧,然后就睡觉,就这样。  

田壮壮:我失眠特别长,就是因为这些事太多了,一般睡两三个小时,会再很浅的睡一个多小时,我就会起来了。还有好多作业没看呢,手机也有孩子们写的作业呢,然后电影学院的这届毕业生的导演奖评比呢,挺多挺多的,应该要去金马奖,都不去了,不能再去了,没有时间。  

田壮壮:其实很简单地说啊,我对生命的态度特别的开放,人一定会走,一定会告别。所以我觉得,我在,是一份心情,你只能靠大夫靠医院,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力请了最好的(医生)。我妈妈也挺有运气的,遇到最好的团队去治疗她,我觉得已经很满意,我很知足了。最多就是我在那儿,我能每天看到她,她看到我很开心,我觉得可能我只能做到这些。  

我昨天看谢飞老师发他妈妈在重症监护室里的照片,(他妈妈)已经(住在里面)一年了。他拍了张照片,我看了以后特别难过,105岁的老人了,谢飞老师都80多岁,给他妈拍照片。你要是不把这些事情都想好了,会觉得你什么也办不了,我每次就我妈妈讲,说我下午去工作,你有事儿就找我。我觉得必须得工作,你不可能不工作,都是命吧。也没准我妈在医院待五六年,我倒先死了,这都可能。  

田壮壮:以前拍电影都特别单纯,这就是因为年龄大了,就像你一开始的话题,过了40年了,40年你积累下来太多太多的东西了,总归有一天会压在你身上,看你能不能放下来。原来才是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孩子,你任何负担都没有,毕业了才不过三十岁。  

田壮壮:不是,我不是必须拍电影的一个人,就是有电影拍,固然特别开心,没有电影拍,我看你电影,我帮助别人拍电影,我也挺开心,而且那种还不担责任。(笑)  

新浪娱乐:当时《小城之春》上映时,您就说不适合太浮躁的人看。现在社会好像越来越浮躁,您觉得大家能看文学性这么强的《树王》吗?  

田壮壮:不浮躁的时候再看吧,人家这心里慌,逼着别人看电影去干嘛呀?我不知道拍出来是什么样,也没准不浮躁的人反而不喜欢看,这很难讲,对吧?我也是一挺浮躁的人,拍出来东西不一定。  

我觉得现在选择性多多了,中国以前十几部电影,现在上千部电影,这个完全没有办法比了,大家口味和评判也不在一个层次上,所以你没有办法去用浮躁不浮躁、沉静不沉静来来解释这些问题了。可能有一批人觉得自己挺猎奇的,想看看这部电影什么样,还有一部分人觉得这题材对我这没有任何吸引,每个人的选择已经有自主性了。可能喜欢电影、研究电影的人会觉得,这事儿咱得好好研究啊,这老东西十年没拍了,这说不定拍一什么。其实说到底都是我身外的,那既然是我身外的,我也操不了这心。  

田壮壮:这实在不是我期待,你为什么要这么期待?我就觉得特别奇怪。十年没拍戏,那我十年没骑自行车,我骑个自行车,有至于这么大事吧?(新浪娱乐:因为您是名导演出山啊,这就是一个很大的事情,尤其对影迷来说。)我懂你的意思,所以我就说,这可能对我来讲是一个特别大的坑吧。本来我这个人不在江湖,江湖里还有我传说。我又回江湖了,是吧?这武功全废了回来了。但是我却恰恰不想这一点,我只想做好一件事,我认为这件事可以做,而且是特别难做的、特别有挑战的事,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因为我要去想尽一切办法把它做得最好。对我来说,是一个特别神圣的事。(阿辉/文王远宏/摄影陈植/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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