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口,从表面上看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位置,但是菜市口在古都的历史上却是一个特别值得留下一笔的所在。不仅仅是因为“六君子”曾经在这里舍身取义,更是因为它的周边积淀了太多的历史文化和历史印记。今天小编就来给大家讲一讲菜市口的那些事。
菜市口在清代是北京的刑场。刑场位置在今天的铁门胡同南口稍偏向西南的马路上。每年交秋,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与九卿共同对犯人会审,冬至前处斩,这叫“秋决”或“出大差”。处斩前夜,狱吏要对犯人说:“您大喜啦,官司今天完啦!”狱吏同时还给犯人送“辞阳饭”:酱肘子一包,大饼一斤。行刑当日,行刑的仪仗前有破锣开道。衙役在犯人两侧,监斩官压阵。
与崇文门相对的是宣扬武德的宣武门。宣武门在城西,西方属金,金主死,故宣武门又是“死门”。宣武门外大街路东有一“破碗居”。“破碗居”把烈性白酒与黄酒相掺,酒力倍增。囚车过“破碗居”,犯人可要求停车吃酒。一碗下去,脚步已是踉跄。押解的兵卒随即将空碗摔得粉碎。
因为刑场就在鹤年堂药店的对面,每次斩人,鹤年堂都在头一天得到通知:搭席棚,备酒食。勿外传。日后付款。“无风三尺土,有雨满街泥”,有八百多年历史的菜市口丁字路口的三条土路并不宽,百姓踏着满街的土尘,后拥前呼,他们看什么呢?看一般刑事犯,看“死于谏”的官吏,看上层斗争的败者(如礼部尚书启秀、刑部左侍郎徐承煜。大学士、户部尚书肃顺本不该在菜市口就斩,但慈禧太恨他了),看维新派人士,看义和团“拳匪”——1900年7月,半个月中,就以白莲教谋反的罪名,在菜市口冤杀百姓一百余人;7月15日这一天砍了78人。其时,“市口两旁铺户门外,无首之尸堆满……大半皆乡间愚民,临刑时呼儿唤女,觅子寻妻,嚎痛之声,惨不忍言。”(《庚子记事》)
犯人就斩后,血迹随之被黄土遮盖。第二天太阳出来的时候,菜市口又是车马盈门,熙来攘往的闹市。
康有为谢世的前一年(1926年夏历8月),他在弟子梁启超、张篁溪及他的次女康同璧的陪同下寻访“戊戌变法”故地,走到鹤年堂门前,康有为放声痛哭,哭毕,道:“找到鹤年堂,就找到了六君子的遇难地!”想起了谭嗣同,想起了自己的半生颠沛,康有为仰天长叹:“复生不复生矣,有为岂有为哉。”(谭嗣同字复生——编者注)
“先有鹤年堂,后有菜市口”。鹤年堂始创于1405年—1408年。鹤年堂店名取自《淮南子》中“鹤寿千年,以极其游”句。鹤年堂是中国有历史记载的最早的药铺,比同仁堂要早二百多年。鹤年堂由元末明初祖籍在西域的诗人丁鹤年所开。丁鹤年著有《丁鹤年集》。丁鹤年亦精医术。丁鹤年悬壶济世,他对许多进京赶考的穷书生和穷人免收问诊费,瘟疫流行期间还给贫困人群发放药品。医药名家张景岳在《方剂学》中写道:“世人趋鹜鹤年堂”。
“丸散膏丹同仁堂,汤剂饮片鹤年堂。”老北京人都知道,吃丸药去同仁堂,吃汤药还是鹤年堂的好。中药界都知道,当时的鹤年堂前店后坊,饮片加工精细,“半夏不见边,木通飞上天,陈皮一条线,枳壳赛纽襻。”清代,同仁堂走宫廷御药的路子,抢去了鹤年堂、千芝堂、庆仁堂三大药铺的不少生意。
老北京流传一句歇后语:“鹤年堂讨刀伤药——死到临头。”这话有二层含义:一是刑场就在鹤年堂药店门前,二是鹤年堂曾自制“鹤顶血”——实际上是一种麻醉药。服下此药,周身麻木,疼痛不觉。行刑前,犯人家属给狱卒使钱,狱卒将“鹤顶血”交犯人服下。1898年9月28日“戊戌六君子”行刑前,当时的掌柜王圣一对“六君子”十分敬重,从坛中取出“鹤顶血”分发“六君子”,然“六君子”在秋阳下肃然而立,并无一人接受。“六君子”尽管政见不尽相同,但在死亡面前都表现出了镇定和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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