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二战时期的德国,就不能不提那些臭名昭著的刽子手。纽伦堡大审判将十几位罪大恶极的战犯钉上耻辱柱,送上绞刑架。元首曾经那些气势磅礴,振奋人心的演讲,在惨绝人寰的集中营被曝光后,也瞬间沦为笑柄。正义得到了伸张,但并非没有逍遥法外的人,被誉为死亡天使的约瑟夫·门格勒,就是一位。
门格勒的出生和成长环境,和他之后做的那些事情,很不搭调。虔诚的天主教家庭出生,有着性格传统的父母,自小生活在优渥的环境里——即便在那个年代的德国,这样家庭条件,也不多见。和那时的中产阶级一样,门格勒是一路受着宗教熏陶和世俗熏陶长大的。德国冈兹堡的固兹伯格中学,是当地贵族子弟们青睐的常青藤,出身中产的门格勒,也有幸进入了这所学校。于是,之后的一切,似乎都是注定的。中学结业时,他在竞争激烈的贵族子弟中,获得了中上成绩——并不出类拔萃,但对一个有志于从事医学研究的青年来说,足够了。毕业后2个月,他被慕尼黑综合医科大学录取,从此,开始攀登医学高峰。
数年之间,他读遍当时德国著名的医科大学,足迹遍布慕尼黑,柏林和波恩,甚至去了奥地利维也纳进修。对一位不到24岁的年轻人来说,他的前途无限光明。然而,如火如荼的第三帝国运动,将他席卷进了一股疯狂的洪流中。许多在当时提前离开德国的大学者们都认为,在那种癫狂迷乱的社会里,只有品格极其高尚的人,才能看出末日危机。的确——第三帝国崛起前德国的凋敝,和崛起后它所取得的成就,实在令人眼花缭乱。
门格勒没有高尚的道德情操——即便他受了二十多年的宗教熏陶。他也没有获得拥有高尚道德感和洞察力的前辈指点,渐渐走上了一条邪恶之路,并再也没有机会回头。24岁,门格勒拿下医学博士学位,26岁,拿下第二个博士学位,同年加入党卫军,翌年进入骷髅队。他的博士毕业论文题目是:《对不同种族人类的面部形态学研究》,他具备的专业能力,正是那位高高在上的邪恶元首所看重的。
门格勒最初几年的工作,主要专注于对不同人种的研究和划分,这一切,都是为那最后邪恶的目的服务的。不过在当时,门格勒应该还不知道这些。战争中后期,随着德国在苏联战场上的失利,犹太人的处境开始加速恶化。万湖会议后,最终解决方案开始执行,门格勒多年的研究“终于派上了用场”,他作为一位随军医学研究人员,进入集中营工作,将他对人种邪恶的研究成果,应用在大规模的清算上。
从这时起,门格勒内心所有的邪恶迸发了出来。他为严格而高效地执行命令,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工作。他设计了一系列惨无人道的实验,直接导致了数以万计的死亡。根据战后盟军进行的估算,直接或间接死于门格勒手上的高达40万人。德国为世界培养出了一位璀璨夺目的医学家,这位医学家回报给世界的,没有重大的成果,没有救死扶伤,只有无尽的杀戮。事实上,门格勒还在奥斯维辛时,就被自己人冠以死亡天使的荣誉了,他自己可能还引以为豪呢。
苏联军队解放奥斯维辛后,开始对战犯进行地毯式抓捕。门格勒虽然没有人性和良知,但他的头脑依然强大。他在苏联军队开赴奥斯维辛前,开始向西逃窜,先逃到西边的大玫瑰集中营,之后又一路向西,逃回柏林。回到柏林后,他被命令再次回到前线,执行那第三帝国的“未完成大业”。执行力超群的门格勒迅速回到大玫瑰集中营,但此时苏联军队已经迫近这里了,所以门格勒不得不再一次逃走,然而这一次,他聪明了,他没有逃回柏林,没有再向任何上级报告,他知道第三帝国大势已去,决定自己为今后做主。
据后来被抓捕的第三帝国战犯回忆,他们最后一次见到门格勒,是在德国投降前的5天,当时,门格勒和许多党卫军成员藏在德国西部一个临时战地医院中。后来,盟军发现了这个战地医院,并逮捕了许多人,但由于当时盟军并不会长期扣押士兵和低级军官,所以门格勒很可能是在这期间换上了普通士兵的军装,浑水摸鱼,逃过了追捕。但这些细节,都只能是猜测了。无论如何,门格勒最后一次消失,是在这个战地医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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