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戎马的败报频仍传来,令崇祯帝又急又恨,而更多的是无法。他一度竟躺倒不干了。他不睬朝政,不见群臣,急得大臣们直顿脚,顺天府尹刘宗周上疏奉劝道:
国势强弱,视民气安危。乞陛下出御皇极门,延见百僚,明言宗庙山陵在此,恪守外无他计。
刘宗周说得很对。在这类时辰,你做天子的一举一动,对民气士气影响很大,只能鼓气,毫不能灰心。这位刘宗周,也是犟脾性,他从黄昏把奏疏呈上去后,就跪在宫门外,等待崇祯帝的回答,不断跪到太阳落山,崇祯承诺召见群臣后才站起来。
战局的日薄西山,又令朝中的党争剧烈起来。
袁崇焕被拘捕后,便有人跳出来挖他的背景。有两位御史,一姓高,一姓史,领先跳了出来,打击阁臣钱龙锡。这两位御史,本是阉党,在被升引时,钱龙锡曾极力否决。是以他们便用袁崇焕之事来打击钱龙锡,说袁崇焕斩杀毛文龙,与后金媾和诸事,都是钱龙锡幕后教唆,请求天子治其罪。单方吵得不成开交。末了钱龙锡称病告退。
因为钱龙锡告退,崇祯帝便命礼部右侍郎周延儒任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直文渊阁。不久再命何如宠、钱象坤并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直文渊阁,两人开端不干,崇祯帝严令当即入阁处事。周延儒今后失势。
到崇祯三年(1630)正月,有一名靠捐资升官的中书舍人加尚宝司卿的原抱奇,跳出来打击首辅韩鑛,说韩鑛属能干之辈,又是袁崇焕的座主,哀求天子撤职他。韩鑛的弟子、左庶子丁进和、工部主事李逢申也反戈一击,打击韩鑛。韩鑛感触心寒,再三请求告退,崇祯帝终极批准。
韩鑛素以慎重老成、处事精悍著称。由他任首辅,文官零碎尚能保持。而崇祯帝放他一走,朝政便急剧好转,君子小人一个个不安其位了。
仲春,都察院左都御史曹于汴,自愿告退。
三月,首辅李标即任不到两个月,也告退归里。
与此同时,周延儒渐渐操纵朝政。此年六月,温体仁与吴宗达一路被录用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与机务。温体仁因诬告钱谦益,惹起很多人的讨厌,朝臣纷繁上书检举他的丑事。但是,打击越多,崇祯帝反而感到温体仁没有营私舞弊,值得信赖,再加上周延儒帮他敲边鼓,终极得于入阁。温体仁一入阁,工作就更蹩脚了。袁崇焕固然也就在所难免了。
当后金内乱垂垂停息时,陕西的内哄已非常猖狂了。焦头烂额的崇祯帝穷于对付,登位时的阿谁复兴胡想已完整幻灭。这个义务究竟要由谁来负?他本人固然不会去承当这个义务。他历来不以为本人有甚么失误的地方,场面之以是弄到这类境地,还不满是那些大臣的错。他又想到了袁崇焕!一个现成的替罪羊。
打击袁崇焕、钱龙锡的官员,仍不胜枚举。那位起首对钱龙锡举事的史御史,此时又有了新的发明。他上疏说袁崇焕与钱龙锡之间另有更可骇的诡计。除重弹钱龙锡是袁崇焕的幕后主使这一老调外,他还罗列出新的罪证,说钱龙锡告退离京前,曾把袁崇焕赠予给他的数万行贿,转寄姻家,巧为调停等等。听说温体仁、王永光等人,乃至还想借袁崇焕之事,做一个逆案,把钱龙锡等异己一扫而光。只不外因兵部尚书梁廷栋胆怯,不敢出头而罢。
这些新的罪证,对崇祯帝无异于泼油救火。他命令以最残酷的方法来正法袁崇焕。此年八月十六日,崇祯帝离开暖阁,召见阁臣成基命等人。然后再到平台,召见文武大臣。崇祯帝对大臣们说:
袁崇焕吩咐不效,专事欺隐。市粟谋款,纵敌不战,斥逐援兵,潜携喇嘛僧入城,卿等已知之。今法案罪案云何?
这类工作,哪一个肯胡说话,文武大臣只是稽首唯命。实在,崇祯帝也用不着大臣们讲话,他早已心中有数。因而他接着说:
依律磔之。家眷岁十六以上斩,十五岁以下给元勋家为奴。今特流其妻、子、兄、弟,余不问。
崇祯帝仿佛感到本人很宽大,只磔袁崇焕一人,放逐其老婆兄弟,而没有像《大明律》规则的那样,满门抄斩。群臣们一听,赶紧叩首感激天子的广大残忍。崇祯帝又问诸臣:
更何言?
大臣们一听,赶紧说:
其罪不宥。
意义是说天子其实是宽大得不可再宽大了,袁崇焕十恶不赦,绝无宽恕之余地。因而,崇祯帝下达了正式的圣谕,颁布袁崇焕之滔天恶行:
袁崇焕谋叛欺君,结奸蠹国。斩帅以践虏约,市米以资盗粮。既用束酋,阳导入犯,复散援师,明拟长驱,及兵马在效,顿兵张望,潜伏夷使,坚请入城,意欲作甚?致庙社震动,水深火热,神人共忿。
因而,刑部侍郎涂国鼎被录用为监决官,在西市设法场磔袁崇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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