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几句闲话,李太妃见太皇太后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便有些讪讪的,面上到底撑不住,只得告退离去。
黄嬷嬷一边给太皇太后捶腿,一边轻声道:“奴婢瞧着李太妃跟其他几位娘娘是一样的心思,想借着宫宴带人进来,好得皇上的眼缘。”
“皇帝是个女子,个个都当她好摆布。就连哀家从前都小瞧了她。如今哀家算是看透了,咱们这个皇上眼睛里何曾有过祖宗家法。哀家听闻前朝的那些个文官因为几句闲话就让皇帝教训了,偏偏明面上说不出她一句不是。新帝刚继位的时候地位不稳,尚且能将婚事一推再推,如今她要是不喜欢,谁还能迫着她大婚不成。”一顿,太后摆了摆手,示意黄嬷嬷不必再捶,接着道:“哀家听闻上皇自被幽禁后身子已经垮了。可见当今皇上是个能狠得下心来的,比男儿也不差什么。哀家原想着替楼家在这后宫里头再争得一席之地,以报昔日之恩。无奈楼家旁支人才凋零,挑出来的几个人选,连哀家这双老眼都看不过。”
黄嬷嬷忙劝慰道:“依奴婢看,陛下心思原也不在这上头。”不过越是如此,那些有心人越是急红了眼。
“就是这个话。哀家瞧着,便是对韩毓,皇帝也不像那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乱嚼舌根编排的,皇帝不过是惜才罢了。李太妃那起子人安的什么心,打量着哀家不知道,她们挑唆哀家做寿,不就是想让哀家大操大办,她们好趁机浑水摸鱼。哀家老了,自然喜欢热闹,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朝廷要使银子的时候。”
“太皇太后深明大义。”
“哀家早些年跟随先帝爷的时候曾听他说过,前朝有个太后挪了军费修园子给自己贺寿,结果亡了国的。哀家虽是一介妇人,却不愿担这个千古骂名。”
“可太皇太后六十大寿,倘若不办,不是平白给她们看了笑话。”
太皇太后饮了一口风露润嗓子,随即悠然轻声道:“哀家倒是觉得,皇上将来大婚,这宫中的老人也太多了,要早些预备着,给新人腾地方。”
早些年太皇太后在先帝爷跟前争宠的时候,黄嬷嬷是听过这般语气的,此刻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暗忖:想来这几日楼娘娘的话太皇太后终是听进去了。
三日后。
冬暖阁。李婉挑开水晶珠帘跪下禀报道:“皇上,中和殿那边已经收拾好了。陛下随时可以起驾。”
“朕知道了。”
旺财进殿道:“皇上,太医院院判孙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臣孙堂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谢陛下。”
“回禀陛下,李太妃、萧太妃、刘太妃近日皆因感染风寒卧床不起。三位娘娘年事已高,臣无能,恐怕……”如今五姓之家风光不再,李、萧二位若是再去了,可谓雪上加霜。
“知道了。”
孙院判行礼退出大殿后,眼见四下无人,靠近旺财轻声道:“旺公公,陛下就要及笄,此乃国之大幸。只是,微臣方才看陛下脸色有些气血亏损之兆。您这几日辛劳些,给陛下熬些赤豆红枣之类补血的羹汤。”
旺财嘿嘿一笑,道:“孙大人有心了。此事陛下不欲大肆宣扬,望孙大人守口如瓶。”这几日陛下脾气躁得很,若是知晓有人议论此事,还不把他的头拧下来种花……
孙堂神色一凛,忙道:“这是自然,事关陛下龙体,臣万万不敢私下议论。”
“孙大人,请。”
殿内,长流望着窗外一排排抽枝嫩柳在碧水中的倒影,忽道:“李婉,你替朕拟两道旨意。急令楚玉凤即刻从津哲启程,秘密回京。另外,宣召顾非入京述职。”一顿,长流摆摆手,道:“罢了。顾非那道,朕亲自来写。”
李婉听陛下如此吩咐,终是忍不住嘴角一弯:“是。陛下圣明。”
长流又转头吩咐旺财道:“午膳后起驾中和殿。你现在就去京营,秘密宣召顾将军入宫。回宫时让楼相、郑观潮、秦风、韩毓一并来见朕。”
旺财听陛下口中报出的都是一干心腹重臣的名字,必是有军国大事相商,哪敢怠慢,即刻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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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宫中一连去了三位太妃,太皇太后伤心过度之下无心为自己贺寿,遂下令一切从简。只是新帝及笄却马虎不得,于是便用了折中的法子,其他各项事宜照旧,但宫中不再举办宴饮。
女皇陛下及笄当日,宫中张灯结彩,红绸满枝,太极殿御道两旁摆满鲜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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