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这才眉眼一晚笑了起来,接着便又收了笑意,问道:“朝廷上的事不知如何了?那日安娘听舅舅说要弹劾高侍郎,这两日便一直心有不安。”
沈峰闻言便道:“放心吧,舅舅手中握有实证已经并奏本送到了皇上手中,这两日朝廷上因此事已掀起了轩然大波,皇上虽一直未曾表态,但只怕也是在等淳王表态。”
他见慧安蹙眉做不解状,心想着慧安不比其他闺阁女子,朝廷上的事,她多知道也是好的,便道:“淳王和平王因都非嫡非长,已然相争多年。朝廷上也因二人对峙分成三党,一党以威远侯府为尊,自是力主平王入主东宫的。一方则以关右相、高尚书等为主,支持淳王。这两党多是文臣,而另一部分清流和多数武将却都置之事外,呈观望态度。只高氏和皇上情投意合,皇上思念结发妻子,对其留下的泰王和淳王二人尤其爱重,因泰王生来不足,故而皇上对淳王可谓有求必应,寄予厚望。两次南巡都将其带在身边,每每淳王生病,无不焦心忧虑,亲往王府坐镇,皇上的态度自也左右了朝廷大臣的想法,故而这些年淳王一党尤为活跃”。
沈峰饮了口茶这才又道:“只这两年来,皇上便频频有各种欲扶淳王为太子的行为。先是江前左相贪墨一案交由淳王和三司会审,当时案情实已一目了然,皇上心中早有定论。如是做不过是想要淳王展现其雷霆一面,好好在朝廷立一次威,但淳王却不明,最后竟然还开口为刘左相求情。使得皇上大怒,公然斥责了淳王。但后来皇上还是连连将江南赈灾一事,东征军后备之事交由淳王负责,只是这两件事淳王办的却也不算利索,还得皇上为他擦屁股。端门事件之后。那御林军统领崔泽竟被皇上判了流放,崔泽乃是崔明达的嫡长子,是皇后的嫡亲侄子,崔氏乃外戚,外戚掌兵本就是朝廷大忌。如今崔泽流放,崔明达被皇上以丁忧为名闲置在家,皇上打压崔氏一门扶持淳王的意图已相当明显。只是没想到接着便发生了马场平王受伤一事,不过几日之间淳王残暴之名便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崔氏以退为进,使得朝中清流纷纷上书倾向平王。平王更是表现的大度宽容,频频为淳王辩解。如今恰逢百官进京面圣之时,平王声称今上乃仁义之君,体恤下臣,又以为父分忧为名上书恳请户部拨款,将西直门到西四坊的客店全部包下,供百官进京期间落脚之用。今年不同往年,因京城喜庆来往的客商几多,不少在京没有亲友的大臣都为进京后的住处担着心呢,如此一来平王算是风风光光的露了一回脸。淳王连连叫皇上失望,又经这次坠马事件和几件大大小小的事,皇上似对淳王绝了意,这回宫宴上更是赐平王享御宴。武将轻易不会站队,崔氏为平王选了明霞郡主为平王妃,看中的便是威钦侯手中的兵权。平王早已弱冠,后宅却空虚多年,一来是明霞郡主年纪尚小,再来也是因为皇上对此事迟迟不下旨意,刻意压下了。这回宫宴皇上独独赏赐平王和明霞郡主,也算表了态。依舅舅看,平王入主东宫该是不远了。你放心,舅舅不会鲁莽。这回舅舅弹劾高立本,群臣相应,舅舅问心无愧,淳王便是因此事恼恨了舅舅,也不敢公然对舅舅如何的。”
慧安闻言心里却是更加担心了,经由此事淳王的形式更加险恶,他还不得恨死了舅舅。那淳王本就是个心胸狭隘的,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沈峰见慧安蹙紧了眉,不由劝道:“你就放心吧,这次高立本之事虽有关右相等几个大臣极力回护,但皇上心里已有了决断。说起这个舅舅就觉着有趣,这关将军此次却是力主皇上查办此案,严惩高立本的,这关家的两父子有点意思,竟公然在朝堂上打起了擂台,儿子愣是参了老子一本,说那高立本是关右相的门生,关右相徇私枉法。今儿上朝俩父子还很是争执了一番,关将军只将他那老子气得跳脚,直跪在朝上哭他那儿子不孝,关元鹤那小子也是个硬气的,一句先大义后小义,忠君和孝父不能两全,直恨得关大人险些晕厥。嘿嘿,真真唱大戏一般,这等事儿倒是少见,”
慧安闻言却是一愣,半晌眨巴眼睛,倒想起那日在关府无意间撞上关元鹤和他父亲争吵的事情来了。看来这两父子还真是有什么不解的怨呢,不过关元鹤这般在朝堂上落老子的面子,也真是……太张狂了点。
第90章 她的心
慧安正想着,沈峰已站了起来,道:“此事你不必担忧,舅舅忠心皇上,那淳王便是再跋扈也奈何不了舅舅的。你好好休息,舅舅这便先回去了。”慧安闻言忙起身,想到沈峰昨夜只怕也没能休息好,今日一早又来了这里,便劝他快些回去休息。
沈峰见慧安关心自己,心里自是受用的很,连连点头称是。慧安将他送到院外,想着童氏只怕也惦记着他呢,便忙又劝道:“舅舅回去可要和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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