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太子遍体生寒,再也不敢让她停留,忙扶着她离开。
大殿里,明宣帝一撩袍子在龙椅里坐下,高声喊来在外头候着的吴千户:“你去让他们把灶房那几个人都带来,朕来问!”
明宣帝要亲自过问,有些出乎陆大老爷的意外,帝王能对一个将领遗孤关心至此,心中是感激的。
吴千户应喏快步离开亲自去押人,在再传回来消息之前,明宣帝一直闭眼不言,站在下方的赵晏清和陆大老爷也沉默着。
吴千户去而复返,脚步声从远而近传入大殿,明显带着急迫。只见他走至帝王跟前,单膝跪下一抱拳高声禀道:“陛下!在带那几个宫人前来的时候,有一人已服毒自杀!”
入定一样的明宣帝当即睁开了眼,眸底有戾气涌动。
“服毒自杀?!查!是什么时候进的宫,怎么到的太后专用灶上的,给朕查!”
陆大老爷听着亦心中一凛,当即抱拳道:“陛下,容臣前去看看。”
“准。”
陆大老爷施礼,和吴千户一起脚步匆忙离去,赵晏清听到吴千户在说:“人才出了御膳房,怕其它还有要自尽的,所以全留在那捆了和塞住嘴……”
赵晏清还在侧耳听着,头顶传来明宣帝淡淡地声音:“你现在说吧,怎么回事。”
帝王兴许心情就不好,这一句话听着颇严肃,赵晏清忙敛神。
在来的路上,他就知道怎么解释都不对,他现在是齐王,对谢初芙有所关心就是对准皇嫂有不轨之心。
他索性直接跪了下来,沉默着一言不发。
大殿里因为他的举动更加安静,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他能感觉到明宣帝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
良久,明宣帝才沉沉地开口。赵晏清仍跪在那,目光看着倒映出自己身影的金砖,那里面还倒映着雕画五彩|金龙的梁栋,龙目大睁,眼神狰狞,仿佛也在那儿窥探他的心神。
他这样的举动落在明宣帝眼中是默认,又带着犯了错的倔强。明宣帝瞳孔颜色渐深,微微眯了眼,最后却是叹气一声。
这一声叹息,仿佛是当父亲对儿子的无奈。
“什么时候的事,是朕给老三赐婚前?”
明宣帝的话使得赵晏清终于抬了头,但大脑还是有些没转过来。明宣帝看着他,又问:“你究竟是什么时候也看上谢家那丫头了,朕记得你们几乎连面也没怎么见过。”
赵晏清总算听明白‘什么时候的事’是指什么了,心头微动,已经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里了。他磕下头,轻声回道:“儿子也记不清什么时候见过谢姑娘。”
“你倒是能沉得住气,一句也没提过。那你今日怎么回事,欺负人姑娘了?!你可知她现在是什么身份?!”
“儿子知道。”他头贴着地,一动不动,“儿子之前没敢肖想,是谢姑娘出了事,又是在灶炉里找到的,儿子后怕……情绪不能自控……”
“你是情绪不能自控,还是情不自禁,去把人姑娘欺负了!然后还被人打一拳,跟朕撒慌!”
真是偷吃也不知道抹嘴!
唇角还沾着人姑娘脸上的灰,估计陆文柏也看出来问题来,这是要他这做爹怎么去交待!
明宣帝顺着话就戳破他的谎言,赵晏清从来都没有像此时窘迫过,便是有心理准备,耳根还是红了。
他是贵为皇嫡子,但与女子亲近这样的事,确实是第一回。也许是受他母后的影响,总是严格把关他身边的宫女,而他自打习武后整日在卫所摸爬打滚,也没精力去对女子上心。
明宣帝高坐龙椅,远远地将他的窘样都看在眼里,连露出来的那小半截脖子都红了。一个皇子,就这出息!
明宣帝说:“起来吧。”
赵晏清还是没敢动,摸不太准这是什么意思。
明宣帝终于骂了声:“出息!”
若是老三还在,他知道了老四也对谢家丫头有心思,那肯定得发怒,这传出去他们皇家的脸面也不用要了。
即便是现在,也是有怒的。
但如今老三不在了,谢初芙又出了险些被烧死在灶炉里的事,他对人也缺个交待。不管这事是不是皇后所为,老三和她的婚事,都不能再这样没个说法拖着,不然明天那些言官就要造反给他看。
被言官笔墨诛伐要让大将遗孤为皇子殉葬,他这皇帝的脸还要不要了,朝臣能不寒心?!
想到还含冤待诉的嫡次子,想到事情越闹越烈,明宣帝黯然伤心和恼怒。他沉默着,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
赵晏清被骂后,好半会没有再听到明宣帝说话,暗中抬头往龙椅那里打量,见到帝王冷了脸,眸底含霜。他还未完全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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