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保沈家,还是要保你大哥?”曹淳转过身,双手支撑着桌子,直视着沉思齐的眼睛。
“你是什么意思?”
曹淳甩出来一个纸包,“这里面是承了这次军需的丰盈商行的帐册,掌柜的已经畏罪自尽了,这个……”曹淳指着帐册上画了一朵梅花做了暗记的暗股,“只要你大哥承认这个暗股是他的……”
“你要把这事全裁到我大哥身上?”
“冯家倒了,你以为你大哥能活吗?这事本来他就逃脱不了干系,有冯家在,我敢保沈家全家无虞。”
“这事我办不了,再说我也见不到我大哥。”
“我能见到。”曹淳说道,“你只要把这一包东西,想办法藏到你大哥的书房就行。”他把那个纸包推给了沉思齐。
“你要我陷害我哥?”
“你哥已经是死棋了!”曹淳说道,他自己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不跟沉思齐撒谎,沉思齐是他这辈子认识的最真实的一个人。
“可那是我哥!”沉思齐忽地站了起来,“你可以不帮沈家,你也可以不帮我哥,但你至少不能害我哥!”
“你以为我有退路吗?还是沈家有退路?在沈家求娶冯家嫡长女的时候,就没有了!”
沉思齐愣住了,他一直以为是皇后赐婚……
“比起龚家没娘的孩子,冯家嫡长女何等的贵重……沈家在冯家的事上,牵扯的比你想的深多了!”
“……”
“再说还有太子,就算是冯家是老鼠,太子也是嫡子,碰不得的那个玉瓶!”
“你以为这事我哥担着了,皇长子就能退后?”
“你以为这事圣上真的完全不知情?”
“你是说——”
“主审的是肖大人,我一个六品官想要掺进去,没有圣上的意思……”
沉思齐坐了回去。
“圣上要保的不是冯家,是太子!”
“圣上他……”
“太子嫡子继位,天经地义,若是旁人继位……要知道,有嫡立嫡,无嫡立贤。”这里说的可是贤,不是长,皇长子这么拚命,怕是要为别人做嫁衣,这个时候二皇子保持沉默,怕的就是要坐收渔利…无论是谁,大齐朝马上就要动荡起来,“圣上老了……”
沉思齐呆坐在那里,桌前的纸包,看起来竟像是有千斤重一样……
“当然,除非吴家出手,现在文官,唯吴家马首是瞻……逼圣上逼得最紧的也是他们,文官只要稍缓一缓,至少不要往热锅里继续添油,继续逼圣上速裁,至少能保住你大哥的命,问题是沈见贤没了,你就是世子,吴家……”
有个做侯爷的姑爷,总比有一个做普通官员的姑爷强……
沉思齐低头不语。
“你也希望我做侯爷,是吧?”沉思齐半晌之后说道,“从小你就不喜欢我大哥,我不信你都查到这一步了,不能找别人做替罪羊,让我大哥像是兵部的旁人一样,落得个失察的罪名……而不是祸首……现在冯寿山不能说话了,掌柜的已经死了,这股书里面有暗股的不止是梅花,还有兰、竹、菊……你随便咬出来一个就是了,冯寿山不说话,无论是谁说我大哥是祸首,都是死无对证,旁人总比奉恩侯府世子、冯家的长婿来得好啃,你要我大哥的命。”
“你大哥不清白!”曹淳说道,“在这事上,冯寿山是首恶,你大哥也好不到哪儿去!”
“可那是我哥!”沉思齐把面前的纸包狠狠砸到曹淳的脸上。
“你应该做侯爷,你才是沈家最合适的世子!凭什么就因为你生的比你大哥晚,你就要一辈子在四、五品的品级上晃当?因为是勋贵子弟难有出头的一天?”
“曹淳,你别说了,从今天开始,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沉思齐!这事我找你,是因为我跟我自己下过保证,我这辈子,就对你一个人说实话,别以为这事我办不成!也别以为沈家有丹书铁券,就能万事太平!”
“你还是不放过我大哥?”
“你不认我这个朋友,我曹淳永远认你。”
沉思齐冷着脸看着曹淳,好像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看清楚过这个人一样,他抽出身上的匕首,扯了自己的袍角,狠狠一划,“你我割袍断义,如同路人!”
曹淳低着头,盯着那一块布料,好像要看清楚那布料是什么样子的,却像是永远也看不清一样,?的一声,门被人关上,沉思齐走了,曹淳抬起头,却看见桌上的那一包东西,也不见了……
沈见贤盘腿坐在牢房里,面对着墙壁,他现在无论是谁问他话,都是闭口不语,这件事上指下派,冯寿山先做通的是兵部的尚书,不是他沈见贤,这里面的钱他也是一分都没沾,锦衣卫逼问的重点却是他沈见贤,他不傻,他知道这些人从他嘴里要的是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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