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夏荷推了推她,“二爷还在偏厦里住着呢……”
“嗯。”
“姑娘你别跟二爷生气了,二爷也是没办法,姑娘想想,沈家大爷若是没了,二爷就是世子,姑娘是乐意跟眼看着自己的哥哥送死,见死不救的人过一辈子,还是乐意跟有情有义舍身救兄的人过一辈子?”
“我没跟他生气。”吴怡说道,“来正平城也是我选的,与他人无尤。”
“那姑娘……”
“我就是累。”她自从穿越过来就一直在假装,装来装去的她连自己是什么样的都忘了,忽然离开了京里的金丝笼,她浑身上下的装的那点劲儿都没了,“累心,不想哄他。”
“你……”
“夏荷,锁门吧。”
“什么?”
“院门锁上吧。”
“姑娘……”
“四姐夫写了信要调二爷走,咱们身份露了,有人定是盯上了咱们,若是这个信儿再露了,我怕有人会狗急跳墙。”
“那……”
“把咱们藏在马车里的火枪都拿出来,这几个晚上咱们都不睡了,轮流看着,有动静就放枪,北大营里驻着一营的军户呢,这边枪一响,他们就能出来。”
“他们能出来救咱们吗?”
“这帮军户,比京里那些爷好交,有事都写在脸上,我信他们能出来救咱们。”
沉思齐在偏厦里面看书,八两在一旁欲言又止的。
“有什么话,说吧。”
“二爷跟二奶奶好好赔个不是吧。”
“嫌我在这儿住,你们挤得慌?”
“那倒不是。”八两笑了笑,“二爷,二奶奶不容易,里里外外全靠她自己……
“她还是个好人。”
“啊?”
“她是个善心人,京里的太太、奶奶,一个个都说自己上敬公婆、下抚子女,中间伺候丈夫,对外又惜老怜贫的,狠起来啊……”沉思齐摇摇头,“你们二奶奶却是个难得的心肠软的好人,却被我连累了她,可是我若不连累她,我怕是这一辈子都不知道二奶奶内里是什么样的人。”
“二爷您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这古人讲至亲至疏夫妻,女人讲一丈以内才是夫,这男人啊,也累。”
“我越来越不懂了。”
“不懂就好,不懂是福。”沉思齐说道。
半斤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两杆长筒的双发火枪,“这是……”
“二奶奶从京里出来,就在马车里藏了火枪,说是怕路上遇上强匪或者是在辽东遇上狼,这回让全拿出来,说大家晚上都不要睡,轮流守着,她怕咱们要走的消息漏出去,有人狗急跳墙。”
沉思齐撂下书,从炕上跳了下来,“我回东屋去……”
143、雪中送炭
吴怡靠着沉思齐的背,手里握着火枪,睡着了,原本脸上始终不能轻易卸下来的平静坚强,此刻总算暂时收敛起来,她的眉头微皱,嘴角微微的抿起,在睡梦中显得脆弱异常。
沉思齐动了动身子,让吴怡靠在自己的怀里,他们成亲两年多,一起走了上千里的路,生了个儿子,他却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吴怡了。
吴怡在沈家时是善良憨厚的,就算是对通房们,也同样是宽厚优待,对内宽厚,对外规矩体面,全府上下竟没有人说她不好的,可回想起那段日子,吴怡真的快活吗?原来沉思齐以为她是快活的,吴怡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失去过笑容。
如今千里流放,吴怡在他面前渐渐开始有了真实感,名门世家之女,从小学的就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无论多艰困危险,都要淡定从容,在泥地里也要走出莲花步来,吴怡精明强势的一面对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她懂得要收敛行事,宁可顿顿吃土豆白菜,七、八天不见肉星,也不要露富招旁人的眼,她懂得尊重那些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甚至是出现在她面前都是巨大罪过的衣衫破烂的穷苦人,甚至是在所有人都恨他们的情形下,带了几个下人就敢入北大营,扭转局面。
她的强势不是在她责打斥骂下人,而是表面温和的控制住了所有人,在感觉情形不对时,让下人们拿出火枪来做防御,所有人竟然没有一丁点质疑的念头,原因就是自从到了辽东,她做的事都是对的。
一个从来没有出过闺阁的女子,竟有这样的见识与胆识,实在是让沉思齐对她另眼相看……
他正在想着这些事,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枪响,吴怡一下子坐了起来,从炕上爬到窗前向外看,只见外面远远的有一串火光快速的接近,就在这个时候八两跑了进来,“是土匪下山了。”
“北大营呢?有动静吗?”
“没有。”八两摇了摇头。
“接着放枪,把昨天我让你买的鞭炮全放了。”吴怡说道,她现在知道谁都不能指望,在这一群人里也就只有她这个没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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