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并没有因为最宠爱的女儿忽然低头回避自己的目光而感到丝毫诧异,只当她虽贵为储君,碰到此项议题亦免不了女儿家的害羞自矜。
礼部尚书温习年显然极愿意配合皇帝议论这一桩攸关社稷的喜事,遂声音洪亮道:“臣已经偕同一干同僚,从举荐的名单中择取了德才兼备的十名年轻人供皇上挑选定夺。”按照往日成例,都是拟定三名候选人,招入宫中,由太后面见择定。而此次因太女身份特殊,礼部不得不格外慎重行事。
“哈哈。朕看不如让宫中画师将这些备选青年才俊的容貌直接录于纸上,好让安平自己参详一番。”皇帝这话不过是龙颜大悦之时随口一嬉。因本朝的皇帝亦不乏广纳后宫热衷于选秀事业的,造成一时入宫者甚众,导致皇帝本人来不及一一接见,是以派画师将各位佳丽入画,再由皇帝御览筛选。太女既然是未来的国君,以此类比亦无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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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温习年暗忖礼部拟定人选之时似乎以德才为第一标准,难免不合皇帝重视容貌的心意,当下灵机一动,进言道:“还有一人,虽然不在这推举名单上,但微臣听陛下方才所言便不由想到了他。”
“哦。是何人啊?”庆帝不免来了兴趣。
“便是陛下钦点的新科探花韩毓。臣有幸被陛下指派为殿试八位阅卷官之一,监考之时曾见过这位探花郎。说是颜如宋玉,貌比潘安亦不为过。”
庆帝略有些兴奋地拍了拍御座上的龙首,笑道:“朕想起来了,这个韩毓确实姿容绝佳。朕还记得他的卷子,字迹隽秀,文笔犀利,论述精道。”一顿,庆帝点了点头,道:“不错。不知他家世如何?”女主当国,外戚专权成了更需要防患于未然的一大问题。庆帝不得不为后世着想。
“启禀陛下,韩探花的父亲正是光禄寺少卿韩继韩大人。”温习年明白接下来他可以省些口水,由韩继自行奏对。
韩继自温习年口中报出自己独子的名字就已经开始惴惴不安。一方面,自己的儿子有希望成为太女殿下的驸马,也就是大禹未来国君的父亲,这对韩家来说自然是一种无上的荣耀。另一方面,这也意味着韩毓十年寒窗,希望能一展抱负的愿望必将破灭。女主当国,太女的驸马绝不会被允许参与国事。这对一个刚刚蟾宫折桂、跨马游街的少年才子来说,也意味着某种程度的理想被剥夺,以及身为男子却“以色事人”,男性尊严的折辱。
但事到临头,容不得韩继多方思虑。何况这样的事又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光禄寺少卿所能推脱?韩继只能出列道:“臣韩继叩见陛下。”
韩继为官十分低调,庆帝对这位光禄寺少卿并无太深刻的印象,这也解释了为何皇帝不清楚韩毓的家世。
韩继接着向庆帝交代了韩家的祖宗十八代。庆帝听了十分满意。大约就是一家子屡试不第的读书人,自韩继往上就没有做过七品以上官的,从韩继这一代才在科举方面开了窍。韩家清而不贵,刚刚好。
庆帝当堂宣布:“那就定下来吧。楼爱卿,由你来草拟婚书。”其实朝中早有人议论,韩毓文采风度皆不下于当年的楼相。
楼凤棠领旨:“恭喜陛下觅得佳婿。”此刻认得韩毓本人的官员不免暗自比对了一番,皆认为虽则韩毓文采风流或许不下于十年前的楼相,但这一身位极人臣的蕴藉温雅,初出茅庐的年轻后生实在大大不如,并且只怕他终此一生都不再有机会培养出这种只有站在庙堂之巅才会有的气韵。如此一想,众人又不免暗自替这位注定要成为“皇后”的少年才子可惜。毕竟作为一个男人,非但终身不得施展抱负,还会失去最根本的自由,在后宫中过完一生,实在算不上令人羡慕的前途。
庆帝并没有半点似群臣这般不能诉诸于口,却对新驸马近乎于怜悯的心态,他十分高兴地接受了群臣的恭贺。
为了避嫌,柳青纶自始至终都没有对太女择驸马一事提出任何看法,而是随大流地跟众人一道恭贺皇帝和太女殿下。自从柳青纶被降级以来,已经十分懂得在庆帝面前掩饰对太女的影响力,从不在跟太女直接相关的事宜上提出与庆帝相左的意见。
群臣的朝贺之声让随波陷入了一种恍如置身噩梦般的没顶浪潮。她昨日才将不能宣之于口的恋慕之情倾诉给了意中人,并且得到了对方的回应。在她眼中,一切都前所未有地鲜活美好,甚至就连严苛的洪师傅都不再面目可憎。可谁知,转眼间她就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之人,虽然那人在她一向最信任、崇拜的父皇口中才貌俱佳,但她已经将一颗心都交付给了顾轩,如何能另投他人怀抱。
下了朝,随波失魂落魄地坐上凤辇。 富婆招聘包男人招聘_翘着光屁股趴在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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