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盛世,唐代在中华民族的历史长河中,曾经闪耀着赫赫荣光。唐朝一共有21个皇帝,从唐太宗李世民开创贞观之治,这个王朝可谓如日中天,几乎是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然而,与唐太宗名气不相上下的,还有一位皇帝,那就是唐玄宗李隆基。
这位皇帝的出名,是因为后世的诗词、戏文常常叙述唐玄宗与杨贵妃的传奇故事。从白居易《长恨歌》到白朴《梧桐雨》,再到清代洪升《长生殿》,一部比一部经典。由于这些文学经典的存在,我们甚至有时候忘记了唐玄宗也是一代皇帝,我们单纯以为他只是一个情种,一个多情男子罢了。安史之乱肇始于他当皇帝的时期,而这位皇帝却仓惶逃到了四川,可谓极其狼狈。
然而,将唐玄宗贬得一无是处并不公允。如果没有安史之乱,这位皇帝的魅力说不定要超越他的先祖李世民。客观地说,唐玄宗生性英明果断、多才多艺。梨园之祖,一说就是唐玄宗。他登基后,拨乱反正,启用贤能,励精图治。唐代的极盛之世——开元盛世便是唐玄宗开创。
这样一位皇帝,人生的滋味可谓五味杂陈。他一定也想成为一位完美的皇帝,甚至是圣人,然而他最终没有取得圆满的结局。后世对他的诸多微词,虽然不乏偏见,但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唐玄宗人生的遗憾和败笔。唐玄宗自己何尝不后悔呢?事实上,在公元725年,唐玄宗距离圣贤仅仅一步之遥。这一年,他亲自祭祀孔子,并且写下了一首评价孔子一生的诗。
《经邹鲁祭孔子而叹之》(作者:唐玄宗)夫子何为者,栖栖一代中。地犹鄹氏邑,宅即鲁王宫。叹凤嗟身否,伤麟怨道穷。今看两楹奠,当与梦时同。
这个时候的李隆基,可谓是意气风发,年富力强。他亲自提拔了张说为相,取得了开元盛世的大好局面。他基率百官,至泰山封禅。这个时候的唐玄宗,是有意将自己与圣贤孔子拉近距离。他的诗,一阵见血指出了孔子的人生遗憾,那就是没有遇到像他李隆基一样贤能的皇帝。
诗的首联第一句,就是一个问句:夫子你到底想做什么呢?你的一生都奔波忙碌,周游列国。次联感慨孔子的人生际遇。“地犹鄹氏邑,宅即鲁王宫”,然而你的一生又多么凄惶,你的家乡在鄹县,你的旧宅如今已经变成了鲁王宫。然而那里又有几人还知道你孔子呢?
颈联进一步抒发感慨:孔夫子啊,你活着的时候感慨凤鸟不至;然而当麒麟一样的君主出现时,你又感慨民众陷于贫困。你一生真是操劳,可是你终于没有看见那个理想的世界。末联回到现实,如今您被立庙供奉,又正值盛世,这一切恐怕都与你的梦想相一致吧。
说实话,从文学角度来看,唐玄宗这首诗写得不算绝妙,只能算水平一般的诗文,但是却十分符合帝王身份。历史上评价孔子的诗挺多,多数都是文人们所写,所以难免带着膜拜,很少提及孔子落魄的时候。但唐玄宗这首诗却是从帝王的角度,客观地分析了孔子的成败,虽然只有短短几句,却一针见血,写出了文人没写的内容。
一个意气风发的皇帝,祭拜圣人,该说些什么、想些什么?唐玄宗的诗可谓是典范。说就该说一说孔圣人真是生不逢时,想就该想一想自己一定要将孔圣人这样的人才加以重用。当然自己也应该向圣人看齐。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胸襟和怀抱,在张说之后,唐玄宗又得房玄龄辅佐,延续了盛世的光阴。
遗憾的是,随着盛世升平日久,唐玄宗渐渐消磨了自己的斗志,开始沉溺酒色,贪图享受。他慢慢听不进贤德之人的劝谏,开始听信小人的阿谀奉承。天宝年间,“安史之乱”爆发,唐玄宗的圣贤梦碎,避乱奔蜀。
不知道安史之乱时候的唐玄宗,是否想起当年在孔夫子墓前写的诗。又或许,他料想不到,当年一阵见血评价孔子颠沛流离,奔波劳碌。想不到自己贵为皇帝,也有奔波逃亡的时候。只不过,当年孔夫子的奔波,是为了天下苍生,是为了传道。而安史之乱的唐玄宗,最多不过是为逃命罢了,为自保还逼死了杨玉环。想起这些,再来读这首诗,难免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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