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是,原本应该在院子里服侍的太监和宫女,悄悄的撤走了大半,只剩下她跟坐在石凳上的男孩。
“喂,这石凳这么凉,你一个人坐着不冰得慌吗?”吴玫很快发现了那个男孩。
“呃?”男孩抬起头,看见了一张粉妆玉琢的脸,那女孩眼睛大大的,笑起来还带着一个酒涡。
“你不冰得慌吗?”吴玫说道,眼前的男孩穿着宝蓝绫缎袄,外穿着出一寸风毛的羽纱一口钟,看起来愣愣的,傻傻的,虎头虎脑的却有些可爱。
“不冰。”男孩摇了摇头,“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我有一件很喜欢很喜欢的东西,别人要抢,我给不给。”
“当然不给。”吴玫很惊讶竟然有人想这种问题。
“为什么?”
“如果我有一件东西,那怕是我不喜欢的,别人好声好声的来求我,我想一想也许会给他,可是要来抢?打死也不给,更不用说喜欢的东西了。”
“可那样会打架,别人也会生气。”
“打架怎么了?谁怕谁?别人生气总比我自己生气强。”吴玫挥舞着拳头说道。
“可我的东西很多啊。”
“很多并不代表别人可以抢啊,抢是不同的事情,我给你的,你好好收着就是了,我不给你的,你不许抢,再说了,你父母给你的东西,都是精心为你准备的,你不打一架就让别人抢走了,岂不是让他们也生气伤心?”
“我懂了。”男孩点了点头。
“懂就好了,对了,以后你可不能让冯思宁欺负。”
“啥?”
“你不是太子吗?在皇后院子里的男孩只能是太子了,难不成你是小太监?”吴玫斜眼瞅他。
“不,我不是太监。”
“那你就是太子了,冯思宁那个人最是小气霸道了,她以后做你的太子妃一定会欺负你,可你是太子啊,你还是一国之君,你不能让人欺负。”
“我怕她怎么办?”
“越怕她越不能让她欺负啊,你真笨,你是男孩子啊,说不过她,打她总打得赢的,更不用说君为臣纲、夫为妻纲,这是伦理纲常,她敢不顾伦常,你就该休了她。”
齐天赐一愣一愣的听着眼前的小女孩说着话,女孩子身有一股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活力跟自信。
吴宪远远的看着在凉亭里说话的两个孩子,一个傻愣愣的听着,一个比比划划的说着,汗慢慢的浸湿了他的后背……
“吴大人啊,你我看起来还有亲家的缘份啊。”洪宣帝说道。
第 137 章
芦花案案发在冬天,却到了第二年的夏天还没有审结,街头巷尾的传言多得快写成十部明英烈了,沈家像是表面平静的岩浆池一样,外面还有一层蛋壳似的硬壳,里面的温度高得随时可能冲破那一层壳。
吴怡左支右应,里外的张罗着,心里却知道自己离倒下也就只有那么一步的距离了,肖氏一直是身子不好,据说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吴怡替她梳头的时候,头发一把一把的掉,满头的青丝白了有一半,冯氏倒是慢慢的好转了,就是话少,整天也就是对着长生的时候能多说几句话,平时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更不用说黄氏不知道是受了孔二太太的授意还是自己的主意,态度极为积极的想要“帮忙”,生了六爷沉思明的姨娘连姨娘,更是时不时的会忽然冒出头来,又是说要另请先生,又是说疑心有人害她儿子,要多派伺侯的人。
吴怡一一的应付回去,心里却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连姨娘又说请来的先生学问不好,要重新换过。”夏荷说道。
“爷们的学业什么时候论得上姨娘过问?”吴怡还没等说什么呢,黄氏就先开了腔。
沈晏瞟了她一眼,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她现在也看出黄氏有别的心思,两个嫡出子都进了诏狱,这爵位……既有可能传给庶子,更有可能传给二房的嫡子。
黄氏也给了沈晏一个鄙视的眼神:“不是我说,这嫡就是嫡,庶就是庶,无论是从丫头还是从自甘下贱的女人肠子里爬出来的,能有什么好货?正所谓烂泥扶不上墙,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是,我听那训马的马夫说过,这贱马就是贱马,进了金銮殿,配了金鞍也去不了那土腥味,也只能送去御膳房了,三嫂,怎么杀马,这事您懂是吧?”
吴怡把身子往后一闪,看着她们两个乌眼似地互视,心里面竟然十分的想笑,这名门闺秀的架子啊,也无非是一张纸,如果眼前真的是一块肥肉,名门闺秀也一样撕破脸皮,见她们两个瞪得累了,她才出来打圆场,“好了,天这么热,还要在这里说那些没用的,连姨娘的事我去回了太太,自有处置她的法子。”
怎么处置?肖氏是打死也不肯把沉思明养到自己屋子里的,对于一个母亲来讲那等于是她承认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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