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话不说,起身拎起她的袖尾,靴子也不穿,拽着她就往门外扯,面上已连个冷笑的表情都懒得给她。
“凤移花,你松手!”杜元春横眉怒起,本性毕露,“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
“打你?”将她拖至门外,甩开了去,凤移花低声道:“别忘了自己做的事儿,给我夹起尾巴做人。你记着,你现在这大奶奶的身份是我施舍给你的,冷不丁哪天我便收回来,给应该给的人。现在,给我滚!”
“嘭!”的一声,房门紧闭。
杜元春在门外站了许久,冷声道:“谁是那个应该给的人?那个卖豆腐的贱人?想把妾扶正,我看你是真不想在长安呆了。宠妾灭妻,你什么前程也毁在她手里!”
见房内无人应声,她又瞪了半天房门,这才甩袖离去。
书房内,凤移花脸色铁青的坐在椅子上,一拳头砸上书桌,书桌吱嘎一声响儿,桌面上裂开了一片蜘蛛网似得细缝。
贤德坊,姜府,一院子的笑闹声,娇娘赶紧摆手道:“不行了,我笑的肚子疼,采薇先别讲了,缓一缓,咱缓一缓再讲好吗。”
“都住口。”落霞沉着脸呵斥。
“你凭什么教训我,如夫人都没训斥过我。”采薇双手掐腰,双眼一瞪就要和落霞吵。
“你们别闹。”娇娘有些后悔,不该由着性子大笑,这会儿觉得肚子有些难受,一双黛眉缓缓蹙了起来。
“如夫人你给评评理,大家都是差不多大的,为何她就要摆出大丫头的款儿来教训我。”
素衣看看娇娘,又看看那个一副耍横模样的采薇,她一双拳头握的死紧,眼睛瞪着采薇,猛的站起来就冲了过去,猛的将采薇撞倒在地,大声嘶喊:“别闹!叫你别闹!”
采薇顿时吓的呜呜大哭,指着素衣就喊疯子。
“素衣,停下来,素衣,我肚子疼,你快来。”娇娘伸手要她。
素衣又狠厉的瞪了采薇一眼,转身就跑到娇娘身边,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眼睛湿漉漉的,纯净若水,可怜巴巴,似乎怕娇娘不要她。口里还嘟嘟着说,“回屋,回屋。”
“好,回屋。落霞,你把院子里的炮仗都收拾起来,一点火星子也别留。你们七个,都在外面站着,我什么时候叫你们进来,你们什么时候进来。”
采薇委屈的瘪嘴,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
卧房里,走马灯慢慢的转,色彩斑斓。
娇娘在东窗下的长榻上一坐定,素衣便跪到地上去给娇娘脱鞋,娇娘好笑的摇头,抓着她的手把她提到榻上来,“你也知道你自己做错了?这会儿又做这些来讨好我。”
“她是屡教不改。”朝云抱了一床厚被子来给娇娘盖住腿儿,笑着道。
素衣跪在娇娘身上,垂着头,抠着手指头默不吭声。
一见她这副模样娇娘便没辙,点了点她的头道:“罢了,看在今天过年的份上,我不说你了。”
“如夫人,今夜要在这儿睡吗?要不还是回床上睡吧,姜妈妈临走时嘱咐我了,要我好好照顾您。”
“在这儿睡也挺暖和的,这榻地方宽敞,还能腾出一块来给素衣,是不是素衣?”
素衣顿时嘿笑一声,跳下床就回去抱自己的铺盖,不一会儿便如一阵风儿似得卷了进来,先把自己的铺盖放在一边,然后又爬上床开始搬动娇娘,把娇娘移到最里面去妥妥安置好,她这才铺自己的被褥。
弄好之后,她先钻进被窝,眼睛一闭就不管别人了。
朝云羡慕的冒酸气,“如夫人,您瞅瞅她,她哪里是丫头嘛,分明是小姐。”
“要不,你也上来,我搂着你,咱们一起睡。”娇娘玩笑道。
“那可不行,姜妈妈说了,丫头要有丫头的本分,我要做个好丫头。那如夫人,你会不会也多疼我些?”朝云期盼的看着娇娘。
娇娘点点头,笑道:“你们听话,我就多疼你们。”
“嗯嗯,会的,我们也会保护好如夫人,还有小公子。”
“好。”娇娘想着外面站着的那七个,想着她们品行良莠不齐,顿时有些头疼,便道:“让她们在外面站满一个时辰才许回去睡觉,规矩什么的,明早上姜妈妈回来让姜妈妈调,教。”
一夜落雪,满城银装素裹。
大年初一,鸡鸣而起,姜妈妈老早便到了上房,有条不紊的先安排人扫雪除道,于庭前干净地燃放爆竹和甘草以辟恶鬼,而后便开始给府里的奴婢仆从们发红包,这些都是她昨日走时和娇娘商量好,准备妥当的。
卧房长塌上,黑妞素衣睡的两颊泛红,嘴里冒泡,姜妈妈进来一看顿时气的双眼冒烟儿,被子一掀,抄起她专门用来调,教小丫头的竹条就打了上去,“我打你个不懂规矩的。”
坐在妆镜台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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